如果他们没有成亲,是否时至今日,他还会伺机偷偷跑来洛都,夜探淮王府,与明临杞耳鬓厮磨,再在破晓时分离开。如此几年,或是十几年,也许他哪日战死沙场,便不会再来。
他不知那样是好还是不好,但至少他们不会变成今日这副光景。
叶序年在几近昏沉中胡思乱想着,不知何时,明临杞已来到了他面前。
明临杞方才吐过一阵,看起来甚是虚弱。他拒绝了陵朝递来的手帕,强忍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冷声开口:“叶序年,你可知罪?”
叶序年抬眸与之对视,却只注意到对方过分苍白的唇,心中绞痛,艰涩出声:“臣…知罪。”
明临杞鼻尖一酸,倏地红了眼眶,却还是固执地问道:“何罪之有?”
叶序年张了张口,许久也未能再说出一个字。明临杞撩开斗篷,掏出随身的匕首,从内里的衣裳上割下一块衣料,让陵朝拿给叶序年。
不待陵朝取笔回来,叶序年已就着满手不知从哪里流出来的血,开始在纯白的布料上写字。
臣违背纲常,强娶淮王为妻。
臣违背天伦,强迫淮王为叶家延绵后嗣。
臣以下犯上,罪无可赦。
许是雨势太急,明临杞逐渐模糊了视线,眼前一片水汽,再看不清他写的字。到后来,就连雨声都离他远去了,他只能感觉到胸口有一处发着痛。
无边无际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