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临杞始终站在城门内,他鲜少开口,大多数时间是听着扶卿与他说笑,间或颔首应声算作回应。季延飞便不错眼地盯着他们,想要探究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待城外百姓尽数疏散,明临杞叫来林总兵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扶卿回了马车上。季延飞目送着他们离开城前街,不知为何,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扶卿的模样。
他总觉得此人眼熟的很,似乎是与谁人相貌相似,一时却怎也想不起来。他原本想派人跟着过去瞧瞧,可思来想去,这毕竟是叶序年的家事,还是不插手为好。
回府的路上,明临杞始终神情恹恹,愁眉不展。扶卿试探着拉住了他的手:“王爷这是怎么了,从方才上车起就脸色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本王只是在想,几百年来,晟颐四方边界之地,唯南部边防最为安定,南岷为何突然起了暴乱。”明临杞说着瞧了他一眼,见他双目混沌便止了话,“罢了,与你说也无用。”
扶卿垂首:“妾自知愚钝,不能为王爷分忧,可王爷若是遇到不顺心的事,说出来自是能消解几分愁意。无论王爷说什么,妾都愿听着。”
明临杞看着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莫名火大。明明当初就是看上了他这唯命是从的怯懦性子,如今却只觉得他实在没骨气:“扶卿,你就甘心这样一辈子过下去么?待在本王身边,你连个正经的男妾都做不了。”
扶卿略略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只要王爷心里认定,扶卿不在意名分。”
“本王认定又如何?”明临杞抽回被他拉着的手,“今日是正月初三,再过一月,淮王府就要迎新主子了。”
扶卿虽没读过几本书,却很是聪明,霎时红了眼眶:“王爷是要赶妾走?”
明临杞没说是或不是,只问道:“从前在长乐坊,你就没想过为自己赎身,出来做些什么吗?”
扶卿似是被问住了,顿了一瞬,摇头:“妾自小就在长乐坊,除了琴曲歌舞,妾实在没有旁的技艺。若不是王爷善心,赎了妾出来,妾怕是这一生也没有离开长乐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