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明临杞颔首应下,叶序年冲他粲然一笑,挥落马鞭绝尘而去。
从前两人见面,都是叶序年悄无声息地潜入淮王府,与他在雅月轩贪欢一晌,又在他熟睡后不见踪迹。这还是明临杞第一次亲眼看着叶序年离开,望着漆黑不见前路的夜色,他不知怎的,竟隐隐生出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陵朝在旁看着,不禁笑了笑:“殿下可是舍不得少将军?”
明临杞立时收回目光,转身往驿馆里走:“他有何可让本王不舍的,如此视人命如草芥之人,本王巴不得与他永无来往。”
陵朝连忙跟上:“那起贼人来势汹汹,惊扰殿下车驾,少将军不过是忧心殿下罢了。”
滹城乃是晟颐咽喉之地,城外驿馆遍布,皆是东西南北往来之人。或从商,或为官,常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是夜,明临杞在榻上辗转反侧,久久未能入睡。陵朝在外间听着,点起一盏烛灯:“殿下,您还没睡吗?”
明临杞坐起身,伸手撩开床帐:“几时了?”
“已三更天了。”陵朝推门进来,将烛灯搁在床头,“殿下可是有心事?”
这几日有叶序年在他身边烦着,他始终静不下心。如今叶序年一走,他得了清净,忽想起那日婚宴上明月寒对他说的话。思绪翻覆至深夜,仍是难以安枕。
“本王只是想起旧事,心中感慨。”明临杞放下床帐,隔着那层纱帐望着床头烛光,“幼时,皇兄常去上书苑接本王散学,与云将军说笑。时过境迁,他与本王兄弟情义不复,更是对摄政王和云氏一族起了防备之心,连叶家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