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什么都没说,而是将一块证明自己女进士身份的腰牌递送到师爷眼下:“自然。”
“乔香梨……嘶,你不是那个……那个……”师爷惊骇不已地看着她,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请快些登记吧。”
“是,是。”师爷不复之前的不耐烦和傲慢,奋笔疾书,不过片刻便已办好手续。
京兆府尹赖文生正襟危坐高堂之上,背后冷汗直冒,他看过乔香梨写的状纸,里面的内容让直他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致仕回乡。
来人控告的一帮子嫌犯都是官场上的人物,由于“凡命夫命妇,不躬坐狱讼”[注],京兆府去拿人的时候,各家也只是让家中管事代为对簿公堂。
一边是幼童弱妇,一边是几十号管家及精壮下人,对比鲜明。
百姓们仰断了脖子往里探看,要不是差役们拦着,说不准就要挤到公堂上去了。
赖府尹硬着头皮开堂审案,师爷抖着声音将状纸念出,每念一句,就不得不因为百姓们的喧哗声停顿一下。
“以上八位苦主生母皆为被诱拐略卖之人,其中六人曾遭受人犯采生折割之刑,苦主皆为人犯之子女,因身份微贱被人犯舍去或谋杀,后被讼师本人所救。”师爷咽了一口唾沫,瞄着赖府尹的脸色,继续念道,“人犯乃为官之人,不得心正,反以凌虐百姓取乐。七品小官已可虐杀略卖奴婢、残害亲子;若官至宰相,岂非可戮尽郢都之人!请府尹大人观案情由,上伸国法,下顺民情,严惩人犯,还苦主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