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长孙玄就是嘴硬。
自从南宫未为他诊治时,提着药箱叹着气出门后,长孙玄便魔怔了。
他现在是恨不得将方正清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你就仗着朕宠你。”
长孙玄掐脸的动作变作了抚摸,手指划过他如墨的清俊眉眼,细细描绘着。
方正清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劲,手覆上他的手背,疑惑道:“怎么了?”
长孙玄眸中闪过某种沉重的光,鲜少地有些颓丧,“我在想,南宫说,你的身子……”
有些话在他心中盘旋了许久,他刻意不去碰,就怕伤人伤己,只落得一身血淋淋的伤。
但纵是不提,又梗在他胸口,终究是不得意。
哪日方正清先走了,他还能独活吗?
方正清喟叹一声,读懂了他的心思,只好轻声安慰他,“我知道自己的身子,我还没那么快……”
见长孙玄脸色骤然一变,方正清便将那个字吞了下去,继续道:“我还没看期儿长大……况且,现在还多了个阿归。”
说起于归,他身子也弱,长孙玄便将他拜托给了南宫未和杜央。
一个教他医术,一个教他武功,将来也算是能有个谋生的手段。
方正清依旧是当年京中少女梦中情人的模样,眉眼温润,顾盼之间自有风度,他笑道:“最重要的是,我还舍不得你呢。”
与长孙玄相处得越久,方正清就越能知晓长孙玄的心思。
前朝大臣都说新皇心思沉重,不可捉摸。而方正清却晓得,长孙玄只是个单纯之人。
岁月将他打磨得凌厉,成为一把锋利的刀。
可他还是当年在洛城时埋万千百姓与战友入土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