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座宽敞,温砚和顾凛川各坐一边,中间的距离甚至还能在塞进来一个温砚。

温砚没有第一次坐顾凛川车时候的那种拘谨,车要开一个多小时,他两次差点睡着,每次昏昏欲睡的时候都能恰好听见顾凛川的清咳声。

他就跟被人从悬崖边上拽回来一样,虚空下坠感真实袭来又消失。

温砚猛地睁开眼看向顾凛川,每一次对方都在看似很疲惫的闭眼休息。

但就是不让他睡。

温砚有点小情绪,脑袋往另外一边的车窗上一靠,尽可能在有限的空间内无限地想离顾凛川远远的。

顾凛川睁开眼,余光往身侧扫的时候,就只能扫到大半个后脑勺和一只被头发遮了部分的小耳朵,边缘有些微红。

生气了。

还挺不好招惹。

顾凛川无声弯了下唇,眼尾的余光不着痕迹地从温砚交握的双手上飞快扫过,然后重新闭眼。

之后二十多分钟两人相安无事,直到车速突然在某个时间节点开始变慢。

周叔看了眼后视镜里泾渭分明的两人,低声说:“先生,还有五分钟。”

温砚听见了就睁开眼,身体往前面凑了点,小声跟周叔说辛苦了。

然后他看到身侧的顾凛川眼睛都没睁,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又过了几秒,温砚听见顾凛川“嗯”了声,低沉性感的声音好像在人耳蜗里反复打磨。

其他暂且不提,顾凛川的脸温砚还是很喜欢的,五官完美的样子像雕刻出来的,棱角分明,冷厉性感,又不失成熟的性张力。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完美戳中温砚的性癖。

可惜是个冷淡。

温砚有些遗憾地想。

“看什么?”

顾凛川突然开口吓了温砚一跳,他微微瞪着眼睛,语气不乏惊讶:“闭着眼睛也能看到啊……”

“看不到。”顾凛川缓慢地掀起眼皮掠他一眼,“但如果有人一直盯着你看,你也能感觉得到。”

温砚心虚地低下了头,好像真皮座椅表面突然多了一幅什么值得品位的山水画。

直到他的视线里突然多出一只手,一只足以能碾压所谓山水画的、骨节分明的宽薄手掌。

温砚抬起了头,看向对他伸出手掌的主人,反应了一下才问:“要牵手吗?”

“嗯。”顾凛川说:“到老宅了。”

老宅两个字不知道刺激到了温砚哪根神经,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被顾凛川圈在掌心里了。

他自己递上去的,温砚能感受到的全部是属于顾凛川的体温,以及一旦触碰就无法避开的暧昧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