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算过了,海棠树倾倒,不会压到民宅和珠玉阁,顶多发出的巨响会惊扰周边的居民。
他知道他今晚毁掉了温止寒不知花了多少时间、精力、金钱所建造的东西,他做这些的时候甚至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已经想好了,倘若是他误判了,待温止寒回还,他定要负荆请罪,就算对方不处罚他,他也要将自己绑了送到对方卧房中。
姚书会最后回望了一眼布置精巧的后院,地洞口刚填上的土在暴雨的冲刷下,与四周的区别已不甚明显。
他果断地翻出珠玉阁,他想那些牌位会有重见光明的一天;山洞中的长明灯能再次被点燃;这个小院,也能再次被修缮。
回到家中,姚书会早已全身湿透,他将夜行衣脱下,塞到不显眼的地方,等明日再将其扔掉。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为卧房中满地的水和湿透的中衣和亵衣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打开门闩,透过门缝,他看到回廊与小院中空无一人。他缩了回来,洒了些酒在身上,而后坐到小院中低矮的石凳上。
他闭上眼假寐,那坛好酒则抱在怀中,仿佛在此醉了酒。
这里是去茅厕的必经之路,只要有下人起夜方便,必定能发现他。
“郎君醒醒,修百户醒醒,修百户。”
不多时,他头上的雨突然没了,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喊着姚书会,让他醒来。
姚书会悠悠地睁开了眼,他装作深醉的模样拽住了对方的衣袖:“武郎,你好久不曾入我梦来了,不要走!”
“郎君,你醉了。淋雨伤身,奴伺候郎君歇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