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姚书会叫道:“都怪我不小心。”
温止寒笑着拍了拍姚书会的手,示意对方拿开,自顾自往画上添了几笔,那道多余的污墨成了一支自崖壁横亘而出的料峭寒梅,污点变成了画中的一抹俏色。
姚书会抚掌赞道:“当真神来之笔!”
温止寒弯着嘴角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不停,他支起一个小火炉,火炉上架了一个比碗大上些许的小金盆,又展开卷起的布囊,抽出布囊上插着的一根根针,投入金盆中。
他解释道:“原先有酿酒师刺青用铁针,结果有酒人因刺青面积大,浑身溃烂,死了。后来就改了银针,开始前也会先用沸水煮针,再用薄荷汁擦拭,如此便没有此类事情发生了。”
姚书会喔了一声,画有危星山的那张图正摆在两人面前,温止寒已执了笔,在姚书会背上勾勒——这是刺青的第一步,绘图。
姚书会指着宣纸正中的瀑布道:“危星山多瀑布,我既年少白头,那我散下来的头发便当作瀑布与河流吧。”
温止寒挑起一缕姚书会的头发,道:“骨做山脊、发做川流,山河覆背,妙极。”
姚书会转过头,目光含情,他问:“云舒知道我为何要纹危星山么?”
温止寒答:“却是不知。”
姚书会道:“我纹山河于身,山河千年难改;云舒纹星图于身,星云变幻莫测;一动一静,恰是寰宇。望你我于国家也是这般。云舒,我与你共进退的心思亦是如此。”
温止寒有些感动,他道:“书会,我走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死路,你不必如此。”
姚书会默然,却在心里道:你救了我一遭,我也要救你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