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来眼眸,过了许久才复问:“我父亲为何突然反了?”
温止寒明白姚书会的意思,九黎王谋划多年,如今并非最好的时机,突然起兵,势必有蹊跷。
因为姚炙儒迎娶的是邻国公主嬴雁风,故而比起其他诸侯王,姚百汌对其更不信任。
太后过世,姚炙儒理应守孝三年。三年间姚百汌以九黎王需服丧为由,不断往偃都安插他的人,意图架空九黎王。
姚炙儒深知那时谋反必败,一忍再忍。
姚百汌年纪越大,就越多疑,恨不得天下兵权皆归他手,便听信了萧修平的建议,准备削藩,将边境之兵调往中央。
偃都守得不容易,朝廷给养常年跟不上,姚炙儒每年都要将收入的税收贴上大部分来养军队,自己节衣缩食,日子过得比平民好不到哪儿去。
他不能忍受自己用血和汗带出来的兵就这么归于朝廷,于是在宣旨时杀了朝廷派来宣旨的钦差,就此起事。
姚书会听了温止寒的解释,不禁握紧拳头问道:“姚惜钊……与我父亲有旧,为何不网开一面?”
这是一个钻牛角尖的问题,但凡是个没有谋反之心的诸侯王,在这种时候都不会对叛党手下留情。
但姚书会问了,温止寒就要答,他道:“每一位掌兵的诸侯王都有家眷被留在京城,有谋反之心者,杀。”
姚书会蜷了蜷手指:“我父母从未与我提过这些,我家是谁被留在了京城?现下还活着么?”
“你的胞弟,姚书云。此次我匆忙领兵而来,与府中人并无联系。他如今是何处境,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