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椒一见那是自家三师弟,装也不装了,急急冲进去将人扶起。
正这时,又有个一身被熏得黑不溜秋的人抱着一段树根出来——懵着的众人见却是个刚入门的小子。
这场景混乱得实在有些诡异了,他们无法处理,只好去上报掌门。
邱采白自然早被惊动了,然而他没能赶过来。
贺进那小子不知发了什么疯,把他扣下了。
邱采白左右两个人像死了一样不动,贺进变出一截藤蔓来把他绑在了座上,旁边两个也像睁眼瞎。
“贺进!你做什么?”邱采白厉声质问。
可他平素敦和温厚的师弟此刻逆着光站着,脸上的神色是邱采白从未见过的癫狂。
贺进人站在邱采白面前,衣角却不知何时爬上了一些被火烧过的痕迹。他拍了拍被烧掉的衣袖,嘱咐身边的人:“好生照顾掌门。”
却未答邱采白的话,转身拂袖而去了。
“贺进!你给我回来!松开!”邱采白几乎要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然而他这掌门当得实在憋屈,身边这两个人居然只听贺进的话,对自己这个掌门的话却置若不闻。
邱采白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贺进这人绝非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只怕早存了些异心,这些日子,自己身边的人竟劝都被他控制了去!可邱采白又想不明白他们图什么,他看向身边的两个弟子,这两个是他的嫡系师弟,自入门起就与他关系很好,往常在贺寄松门下,他们三个也算情同手足。况且他们俩先前都还不是很喜欢贺进。
贺进刚入尘息门的时候去的是晖月峰,是谷山师叔不要他,才打发他来了自家师父门下。程谷山古怪得很,收徒弟挑极了,外出云游的时候捡回来的弟子,看得上的才留下,看不上的都推给其他峰;贺寄松却不一样,只要肯学,无论灵根如何、无论年纪大小、无论悟性高低,都会收下。是以贺进被程谷山扫地出门时,贺寄松收留他,见他没个正经的名字,还给他取了贺姓的名字,山中难免有人看不惯。
邱采白本来是不太在意这个师弟的,这个师弟太听话了,不出错、不惹事,低调得实在没有存在感。直到他亲眼遇着贺进被几个人吊在树上挂了一宿。他把人救了下来,还罚了那几个惹是生非的,此后便有意无意照拂着这处境不太好的师弟。
却不想,照拂的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而与自己一向交好的这两个,居然也叫那白眼狼买通了。
邱采白无不痛心,想要开口质问好友,却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质问。这两位好友站得笔直,睬也不睬他。邱采白的目光扫过两位好友,一打眼却看见他们好像被火烧过的外袍衣袖——贺进身上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