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訾盱兽虽然十分强大,沈谧这次也是有备而来。他先前与訾盱缠斗的时候便将自己的灵力化成了钩子,顺着訾盱兽身上被自己撕扯开的伤口扎血肉里,此刻他找不着它潜藏在哪里,捏诀催动了自己预先放下的“阴钩”。
訾盱兽在阴招上栽了个大跟头,被沈谧几尾巴扇得服帖。
终于,它放弃了抵抗,任由沈谧拽着从无边的黑暗里爬出来。
沈谧化成人形,在臊眉耷耳的訾盱兽背上站好:“带路。”
打不赢沈谧的訾盱兽不情不愿地干嚎两嗓子,再挨了沈谧手中黑雾的一顿“毒打”之后,终于老老实实做了这屈辱的坐骑。
乌有之乡没有活物可以通过,除了訾盱兽。
而想要快速且顺利地去往南溟,自南溟的封印落成之后,便只有这一条走不通的路能走了。
訾盱背着沈谧,越往里走,视野越黑——是以沈谧的灵力都无法看透的那种黑,好像所有的一切可感可知的事物都在乌有之乡里终结,此处即是世之尽头。
郁子临说,这一朵不死花,是长在南溟之主心口的。
很早以前,沈谧还没有实体的时候,在沈漓身边与南溟比邻而居,很偶然地对这位“南溟之主”有所了解。他一直没说过,连沈漓都不知道,有那么几次,他在沈漓封住他的“感觉”不让他知晓深渊下发生的那些事时,他朦朦胧胧听见了一些声音。
来自封印的另一端的声音。
那些声音没什么意义,也听不出到底是人是鬼,断断续续地,却有一些关于南溟的信息缓缓顺着声音流淌进了他的意识。
直到沈漓将他赋生的那一天,他最后一次听见那些声音,而关于南溟,关于封印,关于沈漓没有给他讲过的那些……蛟族的历史,悉数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
沈谧知道,被封印的南溟里,那些古老的大妖小妖们,卡在时间与生死中,颠来倒去——那是一种类似妖怪在真神留下的苍息之火里焚烧的状态,只是它们不会消散。它们本该日复一日地彼此纠缠打斗,但得益于那个所谓的“南溟之主”,许多妖魔鬼怪都在其控制之下不得不选择长久地沉眠。
能在那样的地方问鼎称霸,绝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不过万魔王如今蹦跶得如此之欢,也不知是不是那位南溟之主出了什么事。
先前郁子临传话说的似乎是“前任南溟之主”?沈谧略微思索了一下,没什么头绪,索性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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