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息:“…………”

荷一举起了话筒:“奏乐。”

《葬礼进行曲》响了起来。

“一鞠躬!”

空荡荡的台子上,荷一一身红衣,认认真真地朝姜家遗像弯下腰去。

身后,是混乱的现场。

咒骂、怒喊、拳头、尖叫……一团团的肉撕打在一起,鞋帽乱飞。

姜柏息被人砸了好几个拳头,眼皮肿了,视野模糊,身边的人和物都渐渐远去,唯有荷一。

唯有荷一!

那一身红衣的身影对着他的遗像鞠躬!

。"我们老家有习俗,葬礼穿红色,一辈子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

“绝孙!”

奇耻大辱!

姜柏息仰天嘶吼,拨开人群,奋力朝荷一奔去。

荷一背对着宾客,依旧用他那气死人的绵软语调说:“二鞠躬!”

“三鞠躬!”

“礼毕!”

“请家属致词!”

他转过身来。

姜柏息正好跑到了跟前,狼狈地与他四目相对。

荷一眨眨眼,又眨眨眼。

然后捂着话筒,朝后狠狠一缩:“不行的,你已经死了,不能自己给自己致词。”

姜柏息:“……”好悬没当场气死。

他审视着荷一,声音沙哑而狠戾:“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也想知道呀。”荷一好奇打量他,眼神如春雪般纯真,“不是你告诉我,我叫荷一,是荷家唯一幸存的血脉?”

“……”姜柏息紧咬牙关,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克制当众暴打这人的冲动。

荷一软乎乎:“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是谁?对啊,我到底是谁?我姓荷,荷家没人了,我就是荷家的中心,不是吗?我难道没有家,非得住在你家?柏息啊,”

他沉痛地叹了口气,以幽怨眼神瞪着姜柏息,“不是我说你,你们家的格局真的大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