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一缩缩脖子,小鹿般清澈又畏缩的眼睛望着全场,滴溜溜打转。

“咕噜。”他咽了口唾沫,半天没有开口的意思。

“你搞什么,快点!”姜怠扯扯他的衣角。

台下乌泱泱全是人,别说荷一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就是姜怠都有些手足无措。

要不是怕荷一捣乱,谁会愿意陪他在人前被目光凌迟。姜怠感觉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以防荷一再像好上次那样掏出二维码,这次的致词稿没打印,直接存在了荷一的手机里。姜怠见这人磨磨蹭蹭,干脆直接伸向他的衣兜,想把手机掏出来。

谁知荷一吓一跳,捂着口袋连退几步:“你、你干什么?不许抢我的东西!”

姜怠无语:“谁抢你东西了,我拿你手机而已。”

“手机不是我的?”荷一瞪大眼睛,声音仍是软绵绵的,气死个人。

姜怠果然被他气死,嗓门大起来:“神经病啊,你手机不是我家买的?我拿一下怎么了?别说手机,你这身衣服,还是我妈亲手给你穿的呢!”

话筒没关,这一声传遍会场。

窃窃私语声响了起来。

“啊,原来如此,我还在想,这是追悼会,再不重视,荷家人也不能这么干吧?”

“我们老家有习俗,葬礼穿红色,一辈子断子绝孙,姜家也太狠了吧。”

“啧啧啧,要不是这话从姜少嘴里说出来,我都不信姜太太是这种人!”

刚刚还在担心荷一穿红色不妥的盛绣月,这会只觉得脸上像被人狂扇了好几巴掌。

她狠狠掐了姜柏息一下,嚷道:“都怪你,都怪你,非要搞这么一出!”

听起来好有内情的样子,周围众人纷纷竖起耳朵。

姜柏息没好气撇开她:“闹什么闹,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自己的儿子,你要相信他,这才多大点事,他难道还没能力解决了?”

话音没落,姜怠开始解决了。

他直接朝荷一抡起了拳头:“快点,把手机拿出来!拿不拿?拿不拿!”

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抢荷一的手机,可荷一却是知道的,然而荷一不知是不是被他吓破了胆,眼里泪花直打转。

“不!”

用最软的声音,说最狠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台下场面混乱起来。

姜怠一个头两个大,可是他平时凶惯了,也跟荷一积累了不少怨气,场面越是混乱,他嗓门越大:“哭你-妈哭!天天摆这种受气包的样子给谁看,老子最讨厌你们这些娇软oga!”

好家伙,一句话得罪在场所有oga。

然而他还在往下说:“你以为我愿意来参加你家这种晦气的葬礼?我看你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妈说了,你家人都死绝了,以后只能听咱们家的,老子叫你往东,你往西试试,腿给你打折!”

荷一吓得向后缩。

姜怠只觉得畅快,受了这么多天气,终于报复了一回。

他高高举起巴掌:“我数三下,把你手机拿出来,否则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