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想到,束君屹看着文文弱弱,酒量惊人。

朱厂长和矮胖厂副一共喝了八两,他一个人喝了七八两。

面不改色,谈吐清晰。

只有于航注意到,束君屹右耳那一点耳垂痣不似寻常的浅粉色,此时红艳欲滴。

“咱们是老乡,”束君屹言语真诚,“这话本来不该说,但我跟您透个底,现在主动找上bkd的钢厂不下六个。”

“朱厂长应该知道,云海项目是现在全国最大的液化天然气项目。”

“没错,”于航转过来帮腔,“全球也是排得上号的。美国行业内都知道咱们这个项目,好些朋友问我,咱们用的哪些施工队,价格怎么样。”

“北钢不想失去这个打出品牌的机会,我们bkd也不想失去北钢。”

“那当然,老夫老妻,知根知底嘛!”朱厂长应道。

“我刚才说的,bkd额外付个三十六万,是细算过的,北钢不亏,”束君屹借着酒桌的气氛又压低了价格,“朱厂长回去再算算,咱们明天还可以细谈。”

厂长和副厂长们交换了眼神,应声说回去考虑。

束君屹不爱吃海鲜,大肉又觉得腻,一晚上都在夹小鱼和挑莴笋。

另一个厂副察言观色,又叫了份清淡的鸡茸粥。

束君屹果然两眼一亮。

“3d模型的事,”束君屹喝了小半碗粥,被酒精刺激的胃稍微舒服些,接着说,

“确实费时费力。但没有模型,我们没法检查构件和管道的冲突。”

“我们会出图,”负责技术的副厂长冒出来,“构件图很详细,每个螺栓尺寸、节点板大小都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