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辞镜食不知味地又翻一页,满脑子都是这货安慰胡小芸的场面,如果是往常被人误会了,他连一个音节都不会说,但现在他却有了辩解的欲望,于是慢慢抬起头,刺目的太阳光投射在头顶,从发丝缝里一路蔓延往下,宛如晶亮的星河流淌在他优美的五官线条里。
“‘处死罪犯的场面尽管可怕,但只是暂时的,如果把罪犯变成劳役犯,让他用自己的劳苦来补偿他所侵犯的社会,那么,这种丧失自由的鉴戒则是长久的和痛苦的,这乃是制止犯罪的最强有力的手段。’”
顾行一脸茫然。
颜辞镜合上书,曾以为不会跳动的心脏不可抑制地跳了一下,两下。
在胸腔蠢蠢欲动地震颤着。
“这位同学,你在责问我之前不妨问问那位胡小姐都干过什么,以及我有没有做让你愤怒的事,都希望你弄清楚了再来。”
顾行的脑容量明显不够用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颜辞镜起身欲走,在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不知道是在嘲讽胡小芸那所谓的“痴情”,还是嘲讽自己竟然还能和普通人一样为这些日常犯傻。
“‘这种行之有效的约束经常提醒我们:如果我犯了这样的罪恶,也将陷入这漫长的苦恼之中。’”
这种行之有效的约束经常提醒他:如果习惯这样温馨普通的日常,将给他人带去漫长的痛苦。
他注定踽踽独行地背负业障走下去。
没有希望、没有尽头,只是漫无目的地强撑着这副没有灵魂的躯体,在罪恶的荆棘丛林中走下去……
谁知身后人忽然朝他喊话:“装逼的臭小子!我顾行只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不懂你那些文绉绉的酸文!”
那一瞬间,颜辞镜感觉有什么东西渗透进心底,一股强烈、炙热,不属于他的情感源源不断地涌过来,如同掀起的千尺巨浪裹挟着七荤八素,重重地拍落在他身上,好像要把心里那些肮脏的污垢都涤荡干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