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辞镜把头埋进他的肩坎,似乎在感受他的心跳,“你感冒发烧那天……在教室里抱住我……我嘴上说着拒绝……其实心底早就乐开花了……”

“别说了啊……”

“十年前我真的很不想很不想分手……我感觉离开你我会死……”

“别说……我不想听……”

“所以我一直没有离开,我在你工作的地方打转……我多希望你能再看看我……”

“闭嘴……”

颜辞镜哼出一丝笑,转而靠在他的胸口,“那天我出现在支队门口,故意打扮了一下,穿着商务人员才会穿的鞋子,就是想给你留个好印象……”

“我不想听……!”

“我说花辞树是不典型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者,其实我也是,我也是……”颜辞镜保持这个姿势静静地数着他的心跳,贪婪地和他肌肤相亲,这是个把身心都交付出去的动作,是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将心脏剖开,近乎裸露地对某个人坦白。

慢慢地,他话音逐渐变低,最后需要仔仔细细才能听清他的每一个字,“我对外界的一切感受都像是蒙了一层灰,医生说我情感障碍,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是你……顾行,你让我体会到这么汹涌澎湃的感情……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顾行愣住了。

所有感知能力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他恍如坠入了不见天日的海底,巨大的水压冲击着他的肉|体,把他拽向更深、更黑的地方……

“谢谢你……”颜辞镜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直,抬起头,前仰身体,在他苍白的双唇上印下一个格外轻柔的吻,就好像他力气一大,这人就会四分五裂似的,不敢奢求回应,不敢得到幸福,只是不遗余力地希望他能过得好一点,即使是以命抵命,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