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顾行瘫坐在泥地里,睁着微微空洞的瞳孔,如同还没从巨大的旋涡中回过神来,“当时侦办这个案子的人,就是张清回。”

高耸入云的钢筋水泥伫立在两侧,将灰蒙蒙的天空围得严丝合缝,顾行头一回觉得这些高楼大厦格外碍眼,下雨天就像有人拿着瓢往你头上泼水。

真他妈的操蛋。

“你说呢,花辞树。”没听到有人应答,顾行索性点起了名。

可花辞树并不接他的话,只是面色如水地盯着颜辞镜,或许是在思考他刚才的话有几分可信,又或许是在估量那句“哥哥一直都是个废物”掂斤论两卖多少钱,谁知道呢,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不过看他那个样子,都不觉得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而颜辞镜就像那天跪在男孩面前的少年,压弯了腰,任人践踏,如同一只阴沟里苟且偷生的老鼠,只有在见不得光的地方才能得到些许喘息。

外表有多么光鲜亮丽,内里就有多么千疮百孔。

他一直都不是什么英雄。

三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张清回给脸抹了一把雨水,将头发撩上去,眼神斜睨,貌似很不耐烦,“顾行,我说过了,不要深入他们兄弟俩的案子,这不是你能查的事。”

“是不能让我查,还是不敢让我查。”顾行忽然抬起头,一反刚才的萎靡状态,眉骨压着眼窝,这让他看上去精神了不少,目光凌冽得有如能刺痛皮肤。

张清回一愣。

原本不成章法的异样在此刻仿佛被串联起来,围绕颜辞镜和花辞树连点成线,逐步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