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桑”闻言,脑门猛地跳起几根青筋,“你叫我什么?”

顾行打量了她一遍,随即蔫坏地露出一颗虎牙,“欧巴桑啊,阿姨的意思,尊称呢。”

“好啊,你还不服气是吧。”她大概是从来没带过这种成绩差还出言不逊的实习警,怒火一下飙得老高,夺过方希成的试卷一掌拍到他桌面,“来,咱们来看看!《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法》总共五十二条,但凡你对了三十条我都给你送及格了!但你自己看看,仔细看看!你错了多少!我批的时候都替张队捏把汗!你还有脸在这不服气?”

顾行看到那一行行工整漂亮的字迹,相当不争气地心虚了,滚动喉结送了口唾沫下去,“我……我记性不好……”

“记性不好你别当警察啊!这身衣服穿着是用来耍帅的吗!啊?!给我脱了!”

掷地有声的话音在教室传出回响,顾行顿时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伸长脖子瞅着她,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活似一只呆愣的大白鹅。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即将要抵达冰点时,忽然传来一句:“刘老师怎么啦,怎么发这么大火啊。”

那人只是跨进来一只脚,尾音还飘荡在半空,刘老师瞬间换了一副面孔,春风满面地转身相迎,“张队,您来了。”

透过门槛,张清回笔直清瘦的身影投射在地面,随着他逐渐清晰的话音而浮动,“我来看看这一届的新人考得怎么样。”

他刚开会见完领导,警帽警服皮鞋都工工整整地穿在身上。

几十年的外勤刑侦工作让他有一股独属于老刑警的威严,深刻的五官从眉峰到山根,再从眼窝、鼻梁到下颌角,都犹如锋利的线条,毫不掩饰岁月磨下的痕迹。

可就算外表看着不近人情,那种来自心底的温柔,却骗不了任何人。

刘老师谄媚地把方希成的卷子递过去,“您的眼光是真不错,从公大带来的实习法医,考了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