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枪!

颜辞镜疼得冷汗泄了洪,在火光下淋漓细微的光,手紧紧抓着那一截染红的钢管,正一点一点地把它拔|出来。

“你给我回来……”姜怀海捂着胸口摇晃走了两步,“你给我……回来……”

可就当他拼命想要看清花辞树渐去渐远的身影时,另一个站定在废墟中央的人影跃入眼底,仅仅那一眼,他原本紧蹙的眸子蓦地瞪圆了一圈,脸庞急剧褪色,就像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呐喊着——

这不可能。

此刻所有的声响都仿佛笼罩在海洋中,忽远忽近,忽大忽小,一切都显得那么虚无。

这人和他并肩作战多年、化作灰都认得……

那人身上的长风衣呼哧作响,站在囚车出口将近三米远的地方,花白的碎发被车祸掀起的黑烟吹得四处飘摇,他索性别了几缕在耳后,露出一张布满褶皱、却不显羸弱的脸,那颅骨削瘦锋利,下颌棱角分明,犹如岁月刻凿的雕塑,让他看着有种不属于老年人的精悍。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舒展的眉骨被立体的骨相截断光影,晕得眼窝下两颗瞳孔格外幽深,仿佛俯视大地的雄鹰睥睨沧海,含着一股诡异的森冷。

他叼着一根正在燃烧的烟,手上是一支老旧的九二式警枪,就那样纹风不动,甚至是心平气和地射了几枪。

“砰!”

“砰!”

“砰!”

车体轰然坍塌,姜怀海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