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抬头,方希成就看到那支棱黑发下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仿佛饱含着不甘和愤怒,以及将它们压抑到极致的理性,方希成莫名有些心虚,“什么事……”
沈姜提步往他那边靠,“你忘了不要紧,我再说一遍……”
“啊,你说那天的事,我想起来了,”方希成急匆匆地打断他,好似本能地害怕他马上脱口而出的言语,“快到刘局讲话了,我们进去吧。”
“方希成,我认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快进去吧,嗯?”
“你不知道。”
“再耍小孩脾气我叫你舅舅了。”无能为力的方希成只能拉姜队出来当挡箭牌。
“叫吧,反正我无所谓,所有人知道了我都无所谓。”沈姜已经把人堵到了角落,毫不掩饰常年军旅生涯不怒自威的气场,那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凛冽得有如天山大雪般的森冷。
方希成闻言眼睛越睁越大,似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冥冥中他的耳畔嗡嗡作响,昔日的话音从虚空中缓缓升起,好像有无数只食指来回交错,指着他破口大骂。
“恶心的东西!”
“滚回你家去!”
“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滚!”
“恶心的同性恋!”
“方希成,我是认真的。”沈姜放柔声线,逐渐俯身而下缩短二人的距离,“就算我舅舅打断我的腿,我也要告诉你——”
方希成的心恍如被他的话贯穿而过,滴下鲜红的血来。
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