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中疑点根本来不及调查,只能草草结案。
这些年他总有一种感觉,当年死掉的现行犯只是一个饵,真正的罪犯还藏在层峦叠嶂的假象中,只待一天时机成熟,他们就会卷土重来,在宁州市上空掀起腥风醎雨。
他必须做足准备,如果这一天真的来临,崇恭支队就是最坚实的后盾,那些他调来底子干净的警校生,就是支队中一杆一杆一发破的的枪。
“但是顾队,那些被害人我都认识。”陈俊安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漠,与平时的他完全不同,就像脑子里缺了一个零件,机械地描绘着不带色彩的黑白世界,“他们都在六年前帮助过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师,那位老师被控诉侵害一位刚满十四岁的少女,作为社会公共事件的见证者,八人中的其中一员是记者,她把老师的陈词放到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顾行眉头微蹙,这件事他也知道,但那个记者的不实报道有很多,当时他们无法确定是哪一件。
陈俊安:“第二位是律师,他帮助老师胜诉了。”
“第三位是老师曾经帮助过的学生,毕业五年,他闯入少女家中,威胁他们如果还要散播谣言,他会让他们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四位是老师的大学同学,公开为老师的人品做担保。”
“其他四位是在网上写小作文的网友,实名分析少女话语中的谎言,把舆论带向一边倒的高潮。”
顾行:“……”
难怪他们的调查毫无头绪。
这八人之间毫无联系,当年的舆论风波连同四位写的小作文都早早地淹没在日新月异的互联网里。
能记得的,估计也只有当事人。
绿灯熄灭,顾行吁出一口长气,“小陈,你口中那个‘少女’,难道是……”他沉顿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放开了发话键。
陈俊安语调平淡,但每个字都和冰锥一样寒冷,“顾队,其实当年伤害少女的远远不止卷宗记录的这八个,还有成千上万不信她、给她泼脏水、骂她破抹布、背叛她的人,其中……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