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在那一刻大脑短路,紧接着神经就在看不见的地方绷成了一根极紧的线,他顿时目眦欲裂地大吼,“所有人趴下——!!!”末梢的音节撕破了嗓子,宛如一阵呼啸而过的狂风。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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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蓦地睁开眼,胸口止不住地跌宕起伏,如同午夜梦回他最害怕的那段记忆,唇瓣青紫,脸色像一张漂白过度的纸。

眸子透着刚经历过梦魇的惊魂未定,和平时飞扬跋扈谁都敢揍的模样判若两人。

阳光透过窗子投射在病床上,仪器弥漫着滴滴答答的声音,氧气罩呼出白雾氤氲,恍若在他瞳孔深处下了一场纷纷扰扰的大雪。

护士的声音从门缝里飘进来,“太好了,您终于醒了。”接着就是一系列询问,比如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当时有没有复发别的旧伤等等。

顾行刚想问他们怎么神经兮兮的,然后往下一瞥就清楚了原因。

身上全是绷带,一圈一圈胶带缠在胸口进行外固定制动,镇痛泵在床头安静地放着,生怕他哪里疼着了。

顾行心说是哪个蠢货要医生用镇痛泵的?!

刚说曹操,曹操就到,陈俊安顶着一张“花容失色”的脸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顾队!您终于醒了!”他手里抱着一叠盒饭,气喘吁吁地来到他床边,一下握紧了他的手,“听说您和嫌疑犯打起来了,还中了枪伤,都怪我……”

说着,他竟然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