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的瞳孔陡然一颤,涔汗有如开闸的洪水泄在他后背,形成一幅不规律的地图,脸色由苍白变得惨白,疼得他眼珠充血,青筋在太阳穴一突一突地暴起来。
方希成立马察觉到不对劲,要说旧伤未愈难免也太夸张了,掰过他的肩迫使他对视自己,“顾行?顾行!你看看我,不要想那么多!你看看我!”
他的话音仿佛从光明中伸来的一只手,将他从深渊中拉出来。
顾行瞪着眼猛地吸一口气,喉腔发出尖细的气流声。
方希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满腹疑思问不出口,沉寂的室内只能听见他痛苦的呻|吟,好像身处冰天雪地,急迫要抓住最后一丝快要燃尽的火苗,末了,方希成只是低低地道:“顾行,我们该出现场了。”
“嗯。”顾行刻意避过他的视线,披上外套就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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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勤组的人饭都没吃完,就在顾行的一声招呼下放下碗筷,挂好对讲机和警棍飞快地出了门。
桌子上狼藉一片,什么八宝粥、葱油饼,甚至还有剥到一半的粽子。
顾行一溜烟钻进车子,放下手刹点燃油门。
车身疾驰而去,在黑夜中留下两行逐渐褪色的车尾灯。
来到案发现场,黄色警戒线和照明灯将桥下河畔围得严丝合缝,痕检人员穿着黑色警服正在地面采集脚纹,穿透层层人群,能看到中间躺着一具烧成焦状的尸体。
空气充斥着烧焦的糊味,有塑胶、化纤物、棉花、血肉等等烬燃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混成一组极具杀伤力的怪味,陈俊安因为人手不足也跟着来了现场,一下车就被这股臭气熏得捂住口鼻,在一旁倒干呕,顾行趁戴手套的功夫打趣地道:“我说小陈,你这都过了实习期了,怎么还是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