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正巧抬眼和他对上。
“你跟他说了什么?”
陈尹年盯着他,直勾勾地问。
那人虚弱地咳嗽几声,笑了一声,“小伙子,你在害怕什么?”
陈尹年脸色黑得难看。
“怕他不救我们了?怕他跑了不回来了?”
没等他说话,那人连连反问。
“这隧道我曾经有幸参与过投资,后来因为咳咳…一些问题,我退出了项目,但是这设计之初就存在问题,我咳——”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什么?”
陈尹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一早就知道,如果不是飞机晚点……都是命罢了,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一报还一报……”
“你他妈的——!”陈尹年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把人往墙上一怼。
假如他没有上了这辆列车,不是这个事故的受困者,如果他在电视上看见新闻,顶多会顺着跟周围人,假装遗憾感叹一句,“好惨。”
但如今他没有坐在商业大厦喝咖啡,而是被卷入这场横祸,像无数个平凡人一样,与生俱来的光环早已无人在意,成日被埋在地下,活得战战兢兢,能睁眼活到第二天都是幸运,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太阳,深埋在这土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