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幼凡侧着身体窝在车子角落里，半张脸埋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霍境野默默拿了纸巾，想要替人擦眼泪，却又生生顿住手不敢贴近，最后只能动作僵硬地塞进对方的手心。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柯幼凡终于缓缓抬起手，一边擦眼泪一边抬眼看向自己，抽噎着用笃定的语气小声说：“肯定还有很多人给你发过。”

霍境野听到这话心头一凉，心头却飞快闪过一道不同寻常的情绪，只是那情绪过得太快了，他一时抓不住。

这句话他反驳不了，不要说他在平台公开了自己身份之后，就算是在之前，这种类似的私信也是源源不断的，“昆”的账号每天收到的评论、私信和艾特实在是太多了，霍境野没什么兴趣，也从来没有特意去查看过，更没有当回事儿放在心上过。

更何况，一般人给他发私信也不会有这样的专门提醒，这次之所以被柯幼凡撞上了，是因为给他发私信的这个人是平台的一个网红大v，平台为了提升大v用户的使用感，怕他们错过重要信息，便自动开通这一部分人私信他人时的消息提醒，霍境野没特意去关闭过这个功能，却不想今天埋了大雷。

明知道是要被柯幼凡判刑的，但霍境野还是免不了做最后挣扎试图减轻刑罚。

“但我从来没看过，真的……社交平台上的人太乱太杂了，他们要给我发那种照片，我也没有办法制止，但是我能保证我不会去看……”

霍境野把语气放得卑微恳切，原本觉得自己说完多少是能挽回一点场面的，却不想他话音刚落，柯幼凡那双漂亮的眼睛便立刻看了过来。

刚刚止住的眼泪像是一下子又不受控制了似的，他声音里带着哭腔，支离破碎地控诉：“谁、谁让你先发自己照片的……你不就是想给他们看……”

霍境野听到这话生生怔了三秒，而后脑子里“轰”地一声炸了个彻底。

原本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场面，这会却又突然因为柯幼凡的一句话峰回路转了。

……闹了半天，症结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