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着双脚,刚刚一路过来不知被多少沙石硌得生疼,之前被玻璃划破的口子又开始往外渗血,包扎的布料全被染红了。
周钦沂浑身是汗,脸上身上到处是尘土,头发也乱糟糟搭着,狼狈不堪地低喘。
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在快速流失,这会儿连握刀的手都控制不住地不断颤抖。
周钦沂咬着牙不让自己吭声。
他从小到大就挺怕疼,吃了戒毒的苦头后谨小慎微了许久,后来又被谈栎照顾得好,实在太久没这么疼过。
可现在他好疼,他太疼了……他又开始想谈栎了。
哐当——
远处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胡斌身份暴露,索性也不装了。不知从哪里拿了条比腕粗的木棍,在这废旧工厂里撒气般发了疯地乱砸。
空旷的工厂四处回荡着砰砰的打砸声。周钦沂握着小刀,蜷缩在废旧的破机器前,他听着那打砸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逼自己紧握双手不要颤抖。他逼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他听见那木棒在空地上划出的苛苛声。那声音一路由远及近,最终与他相隔在机器那边。
周钦沂下意识吞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