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定可以祭奠焚烧的小炉前已经排起了长队,谈栎万分歉意地跟周钦沂示意了一下,然后去前台领了纸钱,走到队伍的最末尾去。
周钦沂沉着张脸,看谈栎站在队伍末端一点点向前移动。就这么等了快一个小时,周钦沂都有点儿困了,谈栎才回来小心翼翼叫他:“已经全好了,是不是等累了?”
“还好,就是太吵。”周钦沂也站起来,看了眼谈栎被挤得乱糟糟的头发,压抑住伸手抚平的冲动,转身就往外走。
谈栎果然赶紧起身在后面追他。周钦沂知道他会这样。
从刚刚把谈栎一个人丢在那儿的时候他就知道谈栎会来哄他。
他知道自己不能指责谈栎没向父母介绍自己,也不能指责谈栎排一个多小时的队把他扔在一边。他知道那样显得自己太过幼稚,又太不懂事。
可心里就是烦闷,就是憋得慌。他也知道自己跟谈栎发火根本不需要理由。谈栎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自己多无理取闹都愿意纵容他,顺着他。
可越这样他就越觉得不是滋味,心里好像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他以前觉得谈栎这样挺好,又乖又听话的,不需要他费心,给钱就行。可这种关系延续到他们现在的恋爱关系里就完全变了味道。
谈栎这人很简单,很好懂。他一眼就知道谈栎今天为什么在骨灰柜前掉眼泪,无非是觉得自己没本事,连片墓地都没法儿给爸妈安排。但那又怎么样?那些都是可以轻易解决的事情。只要谈栎跟他开口就好,他哪会不管?
可谈栎就是那么倔。他就是宁愿去受罪,去那么脏那么吵的地方跟一群人挤着排队,就是宁愿把父母放在那么个破柜子里,也他妈的不愿意跟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