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姜禹喊她,可只能这样喊她了。
他现在说不出任何话,以前那么淡漠地应对一切,从来不害怕别人讨论他的取向,现在因为奶奶一句“没关系”崩塌了心理防线。
心里那座雪山,猛然轰塌,万千片雪花飞舞着。
“奶奶想得通就行,”她突然泪眼婆娑,手指微微颤抖,终于撑不住似的哽咽说,“只要奶奶还在,鱼儿你就往前走,我在下面接着你。”
姜禹眼眶酸涩着,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他的大脑应该宕机了,不然现在怎么会一片空白。
他只能感觉到有一双粗糙且干枯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有微微的磨砂感,磨在他的心口上。
他就像一个跋山涉水的旅人,最终累到在山脚下。
遥远且真实。
其实奶奶并没有明说,但这用不着点明,彼此都懂。
送纪衡回酒店的路上姜禹只是看向窗外,眼里的悲伤没有掩饰,整个车厢全是这种气息。
这时候的姜禹活像受伤的动物,难得展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纪衡安静开车,不清楚奶奶给阿禹说了什么,机械的女声导航路线,他不住地看向姜禹。
怕副驾驶上突然空荡。
酒店离小区不远,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普通的酒店房间采光一般,里面阴阴暗暗,只有窗外的光线透过来。
“别开灯。”
姜禹出声制止,略微嘶哑。
纪衡把房卡收回去,眉头尽是压抑的难过:“阿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