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宣摸摸美妻的肚子,微笑颔首。
走过一遭死别,这种生离于贺南嘉而言就像是一阵风,刮了就没了,纸老虎爹走了,可她的牢笼还未结束,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据存活下来幽山林户的意愿,有的继续务农林、有的正式编入朝廷工坊,而幽山朝廷派重兵围守起来,至于到底要怎么对待那个番王的陵墓,贺南嘉此等虾兵蟹将就不得而知了,恢复了以往忙碌的日子。
七名妇孺还是想回到那片山林,临行前,特来大理寺公府寻贺南嘉。
“多谢大人为我们故去的公爹、还有亡夫讨回公道!”白色破衫妇人的衣衫不破了,她领着妯娌、婆母、三个男童给贺南嘉拜了又拜,还带了自己的拿手好菜,香味儿将公府里其他官员腹里的馋虫全都勾了出来。
有福同享,贺南嘉借花献佛邀请同僚一起吃,公府里的众官打成一片,起先还有些瞧不上她的男子,经过幽山假劫、看见真情流露,也对她赞许有加,就是陆怀远的脸一天比一天臭。
中元节这日休沐。
贺南嘉本想睡到大中午再起的,听见冬梅夏荷传母亲善氏的话,脸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每月最不开心的日子便是休沐与母亲一起了,要么听她唠叨、要么被她教导……
尽管不乐意,她还是由二人伺候起床梳洗。
到了正厅,大哥哥贺文宣、大嫂赵锦烟都在,她赶紧坐到夫妇俩身旁,意外的是傅琛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娇俏的老熟人。
阿通身着浅杏色白裙,头扎了两个发髻,左右两边各别了精致钗环,简美不俗,黛眉清染、唇红齿白,俨然京城贵女模样,出挑的越来越漂亮了。
她朝贺南嘉青涩一笑,眉眼灵动。
善氏手上握着一枚雪白的玉镯,指腹轻轻摩挲,视如珍宝,她久久注视阿通的双眸水光莹闪,眸中的倒影跟着晃动。
贺南嘉上身微微靠左,低声问:“大哥哥,母亲怎么了?”
贺文宣抬手指向母亲手中玉镯,“似乎是母亲顾人的遗物。”
除了李廉,善氏还有哪个故人?贺南嘉也就敢心里推敲,面上谨记善氏的教诲:不可妄议长辈!但很快想起来,那只剔透雪白的玉镯,第一次见到阿通时她的手腕上就有种这个。
这时,门房通传赵将军到。
管家都不用引路,赵将军熟门熟路地进来,先对侯府主人示礼,再对傅琛拱手:“傅将军,有何要事商议?”
他才安排好要前往北地的行程,就收到飙凌卫的请示,称傅琛有要事请他前往贺武侯府一趟,贺龟侯不在,他倒是乐意走,带着疑惑匆匆来了。
傅琛颔首回礼,手缓缓移向阿通,“赵将军可觉眼前女子眼熟?”
贺南嘉、贺文宣、赵锦烟闻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