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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她怎么说出这些违心的话的,贺文宣傅琛不做声。

陆怀远的脸色的确好了些,他轻咳了一声,双手理了理官袍领口、袖口、下摆,而后伸出手看向户部侍郎李德:“李大人,请。”

礼尚往来,户部侍郎李德也伸出手,“少卿大人,请。”

终于,两个文官走了。

“二妹妹,你有什么打算?”贺文宣猜出她特意支开了陆怀远。

贺南嘉看了眼还怵在附近的驿丞王贤,他虽上任不久,可也见了许多官员之间的微妙,自觉躬身称去料理驿站的事,虽然几位官员不让出,可还有别的官员出入。

“如果三日前夜里,平阳王二子张没上厢房的屋顶,那平阳王三子张腾就有嫌疑。”贺南嘉说着她的理由,“上了厢房顶并不能将官银盗出,可却能将平阳王二子张威殴打朝廷超品官员一事揭发,此事于他而言是有利的。”

虽然平阳王三子张腾有人证,可若想,于他们身怀轻工之人而言只不过一瞬的功夫,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办到。

贺文宣明白,二妹妹想让他去试探此人,但有一事不明:“二妹妹觉得平阳王三子与偷盗官银有关系?”

“我不知道,”贺南嘉摇头,“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古怪的地方。”

几人分头行动,贺文宣去了平阳王二子张腾的厢房,而贺南嘉、傅琛则去了兵部都尉李廉的厢房。

他们二人到时,渭阳知府刘岸山正坐李廉对侧,他看出贺南嘉有事而来,自称出去转转透气就将空间留给三人。

这间厢房在二楼,内里陈设简朴,可处处都很讲究。

例如床榻边有盆水景、棋暗旁有熏香、厢房门边有换鞋塌……瞧着与善书阁母亲善氏的屋内异曲同工,贺南嘉赶紧收回思绪。

李廉见她来并不吃惊,方才有跟她暗示来一趟这里,写信太引人注目,原以为她会带着贺家大哥儿来,就不会显得没有礼数了,可怎带了傅琛来??

“李都尉不必介怀,傅将军不是外人,”贺南嘉说完,李廉脸色一愣,傅琛的耳朵儿却红了,她没见着,可李廉看的是清清楚楚,他看看傅琛,又看看贺南嘉,想问又觉不适。

见李廉眼神来回的跑马似的,贺南嘉察觉她的话叫人误会了,赶紧改口,“傅将军于我而言可是伯乐,没有他我也没机会来此一展所长,只能困在后宅中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此言,李廉的脸色恢复如常了,可他发觉傅琛的脸色又不好了,说不高兴吧好像又不是,可显然情绪比方才低了些。

赵礼一案主公对贺娘子赞赏有加,说她有善老将军年轻时风范,他起先觉得主公因为疼爱她多少有些夸大其词了,可想到她对峙平阳王二子张威那份胆魄与说辞,当时,他也有见到善老将军的熟悉感。

李廉点头不再过问,他向傅琛拱手。

三人各自落座期案旁,他给二人分别到了盏茶水,“一年前,贺武侯被困于幽山匪巢,末将营救时杀了匪首的三子,在他们的巢穴有发现一些官银,乃一年前圣人赈灾的一部分。后来,逃窜的劫匪将官银分数带走,他们之中一部分为主公赵将军所擒,另一部分则是平阳王二子张威斩杀。”

贺南嘉嘴里的茶水咕噜滚下腹,脑海风暴转瞬即逝,所以纸老虎爹宁可被打也不吱声的把柄是这个?那次剿匪从头到尾都没提官银一事啊?她狐疑地看向李廉,忽而有些明白了。

傅琛举着杯盏的手一滞,而后缓缓落下,将茶盏重新搁置棋案,桃花眸审视李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