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简,那你会怪我吗?”
“嗯?怪你什么?”孟栖诧异地看着他,“怪你不肯让我抱吗?”
程木深愣了下,脸色猛地红了,“并非!你会怪我带你,走进这血色之中吗?”
孟栖冷哼一声,“别的我不管,我只知道,敢伤害你的人都得死。”
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温热的气息,“杀人偿命本就天经地义。”
“那便是了,”程木深绽开笑容,“孟老爷不会怪你的,真的。”
孟栖静静地看着他,深邃如海的眸光一下子变得深不见底。
“阿深,我们搬出去吧?”
搬出去便可以不再管这些人,这些事,只在属于两人的世界中。
“什么?”程木深呆了一瞬,“搬到哪里去?”
“搬出去,我不愿再看到徐氏和孟均,也想离开这个地方。”
“嗯”程木深沉思良久,摇了摇头,“临简,现下如果搬出去,不是更给了他们对你下手的机会吗?在孟府之中,一时半刻他们还做不得什么,为了暂时安全,还是不搬出去为好。”
孟栖不耐地眯了眯眼,第二次产生了把孟府之人杀个干净的想法。
那样便没人能打扰自己和阿深了。
似乎察觉到了孟栖周身气势的变化,采音忽然开了口,“大少爷,您今日的药还没喝。”
程木深看了采音一眼,接过话,“临简,孟垣是个草包,胸无点墨且目中无人,在孟府之中对我下手这件事,只有他干得出来。”
程木深踮着脚将孟栖肩上的雪花拍了下去,转而笑着看他,“孟均城府极深,即便现下再恨我们,也不会这般打草惊蛇。”
“徐氏也是如此,苦心经营多年的慈母形象,一时半刻绝不会轻易抛下,何况孟垣此次是被陈王抓走的,我们若想摘,完全可以摘个干净。”
“至于”程木深神情平淡,从容一笑,“摘还是不摘你说了算。”
孟栖惊讶的说不出话。
程木深竟然也会有一天说出“你说了算”这四个字。
对于自己来说,这四个字比其他任何话都有用。
因为这四个字代表的是信任,无条件的信任。
孟栖眉峰凝起,眸光暗沉如夜。
许久,他抿了抿唇角,“阿深,我不想再留情,也不想再任人摆布。”
程木深的笑容越扩越大,一下子生动了起来,“好。”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孟栖迈开步子,向着西院走着,“只不过我的身子这般不好,怕是少不了程先生的照顾了”
程木深被他牵着,噗嗤一笑,“那还能怎么办呢?谁让我是个郎中呢?”
孟栖没再说话,眸中却深沉了几分。
若他知道了自己身份,会不会同意和自己在一起?
还是会愤怒,愤怒到直接离开?
孟栖甚至不敢去想。
不敢去想那一幕,不敢看到程木深这般玉树临风之人,再次因为自己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