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深替他掖了掖被角,准备转身离开。
谁知还没等转身,手腕就被孟栖抓住了。
程木深顿了一下,迷茫地看着他。
孟栖那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他许久。
“临简?你先休息”
“阿深”孟栖突然鼻尖泛红,哽咽着说,“我只有你了”
程木深顿时愣在了当场。
“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孟栖抿着嘴唇,眼睛里还噙着些泪,“我只有你了”
程木深一阵心痛。
仿佛在心口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涌。
他手足无措地将孟栖揽进怀中,不停安慰着,“临简,我陪着你我陪着你”
孟栖狠狠地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底一片猩红。
“阿深你知道吗自小,我便独自一人在这西院。我羡慕孟均,孟垣,他们可以和父亲住在同一院内。”
孟栖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如易碎的玻璃,脆弱而无助。
“父亲虽性子懦弱,但对我,向来都是有求必应。”
程木深静静地听孟栖的话。
他能说出这些,实际上程木深很开心。
至少他没有在心里憋着。
很多事情只要宣之于口,心内便会舒坦很多。
“我曾想过,待我身子转好,定会努力报答他的恩情。”
孟栖吸了两下鼻子,“可谁知,我的身子刚有好转,父亲便去了,连给我尽孝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他的话,程木深心里何尝不是百般滋味。
即便自己没见过几次孟老爷,但他是孟栖的亲生父亲。
血浓于水,怎能轻易割舍。
可惜自己除了安慰孟栖,什么都做不了。
孟栖在自己怀里,无声地滴泪。
程木深第一次觉得,孟栖也是这般脆弱的人。
之前的他即便身子不好,也是一身傲骨。
哪会是现在这般,像是一面一碰就碎的镜子。
程木深越想,心内越是堵得慌。
“临简”程木深轻声道,“逝者已去你莫太伤心”
半晌没有听到孟栖的回答,却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程木深这才发现,孟栖把自己哭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将孟栖的头摆在软枕上,又伸出指尖,替他拭去脸颊上的泪珠。
确认孟栖睡熟后,程木深深吸一口气,走回隔壁房间,唤来了九凤。
孟府出了这等大事,九凤直接把自己挂回了那个笼子里,继续躲在程木深的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