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的脸色乍青乍白,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若惩治程木深,自己便落得个心胸狭隘的名声。

且这人是说话滴水不漏,若自己真的生气,倒真的落人话柄了。

可若不惩治程木深,难保此人以后更没有规矩!

思来想去,徐氏再次将目标转到了孟栖身上。

“临儿!钱进欠孟府的帐,你的做法虽好,却依旧是擅作主张!你可认!”

孟栖微微敛眸,“孩儿知错。”

程木深脸上的笑意愈发冰冷。

这个徐氏现在没有办法对自己做什么,只能借着丞相夫人的虚名来压孟栖一头。

按规矩来说,孟栖作为嫡子,地位应在徐氏之上。

可偏生孟栖身子这样差,倒给了徐氏为非作歹的机会。

自己这一时性急为孟栖说话,是能替孟栖出口气。

可难保徐氏之后会不会用其他更过分的事情来找孟栖的茬。

自己这次似乎又有些心急了

那五小姐孟嫣没说几句便直接被拖走了,可见徐氏在孟府是有多么一手遮天。

倘若此时自己不为孟栖说话,还有谁能救他。

这寒冷的雪天,在外面跪上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

孟栖怎么吃得消!?

程木深将双手背在身后,攥紧了拳头,看向徐氏的目光愈发不善。

“既然你知错,母亲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三个时辰便罢了,你这去外面跪上半个时辰!”

孟栖站起身,走到程木深身侧,与他站到一起,“是,母亲。”

徐氏脸上阴云密布,“还有这个郎中”

程木深神情平静,“夫人有何吩咐?”

徐氏:“你们都下去!”

“多谢夫人。”

说罢,程木深便扶上孟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正堂,只留下气得直喘粗气的徐氏和在一旁唯唯诺诺的孟老爷。

待两人身影彻底消失,孟老爷才小声开了口,“夫人临儿此事办得不错你当初不是也说让临儿学习些府中事务,才要我吩咐他去要账的嘛”

他一边给徐氏倒茶,一边嘟囔着,“夫人临儿身子你我都知道,这冰天雪地跪上半个时辰当真有些”

“有些什么?”

徐氏气冲冲地拽过孟老爷手中的茶杯,“你对我教育孩儿们的方式有意见?”

孟老爷摇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临儿的身子”

“孟合远!”徐氏咬牙切齿道,“你不要忘了!是谁助你登上丞相之位!”

孟老爷怔了怔,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只沉沉地叹了口气。

——

堂外,程木深正拽着孟栖胳膊,愣是不让他下跪。

“你当真要跪?这个徐氏明显就是在针对你。”

孟栖鼻尖发红,呼吸间散出的气息也冰冰凉凉。

“母亲说得没错却是我擅作主张,何况已经从三个时辰缩减到半个时辰了,我”

“临简!”程木深愠怒道,“你是不是以前也经常被这样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