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栖垂头不语。
倒是门口忽然响起一道娇俏的声音。
孟嫣气喘吁吁地掀开棉被冲了进来,朝着徐氏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母亲!若大哥不定下这契约!那帐钱进不知何时才能还清!”
徐氏气恼道:“嫣儿!胡闹!怎可这般大呼小叫!失了女儿家的温婉!”
孟嫣气呼呼地望向孟老爷,“爹!大哥定这契约本就无错!您为何要他这般寒冷天气前来正堂!您明知大哥身子”
徐氏再次打断了孟嫣的话,“嫣儿,母亲知你是为了你大哥的身子着想,可钱家当铺这帐欠了孟府长达五年光景,现在偏生再多出一年,你父亲也是担忧夜长梦多啊!”
孟嫣叉着腰,不满地看着徐氏。
程木深倒是明白了徐氏的意思。
可他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徐氏这大雪天把孟栖唤来正堂,不单单是兴师问罪吧?
果然,徐氏下一刻就将话头引到了孟栖身上,“临儿,你可承认,此事是你办错了?”
孟栖乖乖答道:“是孩儿的不是,但凭母亲责罚。”
程木深一惊。
责罚!?孟栖这身子能受得了什么责罚!?
“这便好了,临儿,母亲知你身子不好,便不重罚你了,你这便去正堂门口跪满三个时辰,此事便过去了。”
孟老爷急声道:“三个时辰?夫人你看这”
徐氏狠狠剜了他一眼。
孟老爷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程木深心内冷笑。
想不到孟老爷堂堂当朝丞相,竟能被徐氏一个眼神吓到,连为了自己儿子说句话都不敢。
孟栖依旧乖巧答着,“母亲这般为临儿着想,临儿自当听话。”
说着,他真的站起身,准备走出正堂。
程木深直接一只手把他按了下去。
孟嫣也气愤地开了口,“母亲!三个时辰也太长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大哥!”
“嫣儿!你当真是无礼!来人!”
徐氏一拍桌案,“将五小姐带下去!”
“母亲!!!”
孟嫣气得原地跳脚。
最终她一甩袖子,满脸愤怒地离开了正堂。
程木深安抚地拍了拍孟栖的肩膀,制止了他想起身的动作。
而后他俯下身,轻声道:“临简,容我说几句话。”
说完,程木深便直接走到正堂中央,学着孟栖,恭敬地行了个礼。
“老爷,夫人,不知可否听在下一言?”
徐氏不耐烦道:“你就是那个江湖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