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头听起来似乎很厉害,但实际上也就是个登记记录的活,而且经常会用到算盘,来算那些凡人的命数。
还没等孟栖开口,程木深便伸手接过了钱进递着的账本,细细翻看起来。
那边的钱进也没闲着,哭得十分凄惨,“大少爷!您再宽限小的些时日,小的一定能将这帐还上!”
“啧”
程木深轻蔑地笑了一声,“钱掌柜,这账本是假的吧?”
孟栖歪了歪头,望向程木深,似乎很感兴趣。
钱进眼神有些飘忽,磕磕巴巴地回道:“怎怎么可能”
“账本中写明,十一月一日你当铺内收了一对琉璃花樽,花费三百两,十二月七日,三百五十两出售是吧?”
钱进点头,“没错”
程木深将账本翻后了几页,“可你这后面又写着,十二月七日,当铺内出售了一对白玉花樽,售价同样是三百五十两。”
钱进慌不迭解释着,“那可能是伙计写错了!是琉璃花樽!”
程木深笑得肆意,“这样啊那这页写着的,这对五百两出售的琉璃花樽,又是哪来的呢?”
“这”
钱进慌乱了几分,额头不断渗出汗珠,却还在不停辩解,“伙计们写错了账目罢了!”
“哦——”程木深故意拉长声调,有意无意地瞟向了孟栖的方向,对他轻轻颔首。
孟栖一怔,顺着程木深的目光一掂量,登时便明白了。
他望向身侧的案架,“钱老板,在下十分好奇,你架上摆着的这几匹绸缎是何处购得?在下瞧着心生喜欢,不知可否卖予在下两匹?”
程木深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位大少爷好像蛮聪明的。
钱进慌张地低下头,嗫嚅道:“不过是普通的绸缎大少爷若喜欢,小的差人送大少爷府上便是。”
程木深和孟栖对视一眼,皆弯起了唇角。
倒是孟栖,笑意忽地消失,开始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声音很小,似乎在极力压制。
程木深瞧着孟栖那副模样,心里也有点儿不是滋味。
罢了,尽快要完这帐回孟府比较好。
“钱掌柜,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架上的那几匹布料,是云锦,且内里还掺着金丝,无论是做工还是样式,都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普通绸缎。”
程木深自顾自说了下去,“按你账本中记载,这十匹‘普通绸缎’你当铺一共只花费了十两银子。”
“可云锦仅一匹便高达上百两,所以要么你账本是假的,要么这云锦是假的。”
钱进浑身一抖,慌乱地看向孟栖。
接触到孟栖冷冰冰的眼神后,钱进向前爬了两步,一把抱住孟栖小腿,哭天抹泪道:“大少爷是云锦,是真的云锦,小的错了,小的不该骗大少爷”
“小的确实手中有些银两,但欠孟府的债务根本无法一次还清啊!您再给小的一段时日,小的定能凑齐那三万两银子!”
孟栖这才开了口,“钱掌柜,在下这次来,并非是要你还清债务,只是想与你定个契约。”
“契约?”钱进茫然道。
孟栖抬了抬眼,阿正立马将一沓纸张递到了钱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