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不是自己没用。虽然攀上了乔霖少爷的部下,甚至可称为“秘书”的角色,但他仍无法与自己爱的人相濡以沫。原因……真的仅是阶级不同这么简单吗?天马不愿再想。
擦得发黑发亮的皮鞋踏过井盖,夜晚的月光被他踩得稀烂,忽然,他听见一声尖锐的口哨,随即是自行车叮铃叮铃的声音、货物轰隆倒塌的声音、人群恼怒唾骂的声音,刚别过头,一个硬邦邦的脑袋就撞进自己怀里。
“找到你啦!这次够快吧,你连12区的线都没碰到!”
怀里是个男孩,眼睛很大,鼻子又很小,两片薄薄的招风耳,还有个光溜溜的脑袋。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套了件花短裤,踩着双叽叽乱响的大号拖鞋,正高兴地哇哇乱笑。
天马揽住他,把这头活蹦乱跳的小猪往少人的地方拖,他拍拍人家的大光脑袋,淡淡地说:
“放手,天牛。不要大喊大叫。”
天牛听话地放手了,脸上依旧笑眯眯的,他围着天马乱转,说:
“今天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啊?我要松子蛋糕!就你们上次开宴会剩下那个!”
天马摇头说:“今天没有,上次的吃完了,最近的宴会也还没开。”
天牛拉着他的黑风衣往后扯,不满道:“啊——那其他的呢!那个金色的水,绿色的糖,红色的天鹅呢!”
“都没有,”天马耐心地解释,“你不够大,金葡萄酒不能喝;静心草糖对你有害,也不能吃;那个天鹅……是蛋糕的装饰品,我跟你说很多遍了,都不能吃。”
“哪有这样的!这不能、那不给,这不行、那不对的,”天牛叫了一嗓子,将天马往后一拉,气鼓鼓地说,“你还是不是我哥了!真没意思!我跟你断绝兄弟关系了!”
“好了,别闹,下次我再带过来。”哥哥天马把这家伙抱起来,放到肩上,掂了掂他,略有皱眉道,“你重了不少啊,在鼠耳师父那里吃多了?”
“屁咧!老家伙那儿还不够我吃!”弟弟天牛拍着天马的黑帽子,把中间拍凹下去了,他闷闷说,“我可不喜欢他,他老半天才回来一次,还不把大师兄带回来。等我长大了就跟你混吧,我也到白阳里城工作,把那老家伙扔了。”
天马扶住他两条腿,依旧平静地说:“口是心非,你裤子跟他是一样的吧。”
天牛涨红了脸,一个劲儿地玩着天马的头发,小声说:“没……没有,彩蝶给我挑得啊,彩蝶给我的我怎么能不穿。哎呀哥,你别老转移话题,我说我要跟你去白——阳——里——城——工作!”
天马晃了他几下,说:“这种事以后再说,你先在鼠耳师父手下练好技巧。”
“他能有什么技巧?不就偷个东西吗?谁不会啊!”
“还是没学到,不行,你还得多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