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谁都伤害不了你,”兰晴说,“有谁要伤害你吗?”
女孩飞快摇头,又缓缓点头,她悄悄瞟了右侧一眼,又马上将脑袋埋进兰晴的胸口,她颤颤巍巍地说:
“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阿姨她,阿姨她把我送给叔叔了,我逃出来的,逃……阿姨在抓我,我不想,阿姨在抓我……”
黎沃凛神,在兰晴同意的目光下,试探性问道:
“你说的阿姨和叔叔……是谁?”
女孩苍白的嘴唇一开一合,紧闭双眼,道:“美凤阿姨……还有……还有,池字叔叔。”
…………
与此同时,鼠耳戴着一顶羊皮小帽,穿着不知哪里偷来的臭烘烘的贵族上衣,套了双油得发亮、但奈何有些不合脚的黑皮鞋,吹着小口哨溜达在街上。
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在意他,白阳人来来往往,他们的眼睛从来都向上瞟,没有平视,亦懒得俯视,只不过向上瞟的高度只限于楼顶,永远都不会触及天空。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与黎沃同款的蓝牙耳机,将按钮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电流声“滋啦”又熄灭,熄灭又“滋啦”,丝毫不嫌无趣似的,重复着玩了一路,直到耳机内部线路烧得炙热,他才安分地将其塞回兜里。
这里没有边缘城那么热,但他依旧汗流浃背,估计是领口太高太紧,自己非常不习惯这套伪装的装扮。
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在这个已经淘汰智能手机的时代,他还继续使用着这个满是划痕的长方块,款式还是老土的翻盖。
鼠耳拿出手机,打开翻盖,“喂”了一声,就听那边吵吵嚷嚷的,欢声雀跃得简直要把他的耳膜刺穿。
鼠耳嫌弃地将手机拿远,但还是能很明显地听见里头的声音:
“师父,师父!你总算打回来啦!你都不知道,我们最近发达了!”
鼠耳拐进绿荫小道,金黄的镂空圆球灯在头上晃呀晃,拉出他瘦长的身影。他走近静谧的公园,这里没多少人,手机成了唯一吵闹的东西。
鼠耳有点不情愿地将耳朵靠近了些,道:“都他妈小点声,我在白阳城里。”
而他这句话不但没使那边的年轻人安分些,还使他们更兴奋了,一个个七嘴八舌、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