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黎沃还未开口,一枚针突然扎入了他的太阳穴!他感觉天旋地转,手脚无力,随即晕了过去。兰晴将这高大的男人扛着,看向一旁刚收起吹筒的鼠耳。
鼠耳走过去,将黎沃的另一条手臂扛到自己肩上,为兰晴分担了重量,他朝萨福一点头,低声说:
“失礼了首领,这家伙头脑一时发热,您多多谅解。”
萨福没有说话。
鼠耳跟兰晴使了个眼色,便扛着东倒西歪的黎沃出了门。此时正值巴底律世界的热季夜晚,圆月高悬,天幕黑暗,地下会议室内湿热难忍,透明水杯中的冰块已经化了,倒映出萨福沧桑疲倦的脸庞。
他拉开椅子,将拐杖依着桌旁放置,缓缓地将手放在灰钢膝盖上,再往上移,摸到了自己逐渐萎缩的大腿肌肉。
萨福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鼠耳和兰晴把昏睡的黎沃扔到他的狗窝里。兰晴擦了把汗,插着腰,对鼠耳说:
“真有你的,这傻逼再这么说下去,我都给他来一拳了。”
鼠耳在黎沃胸前的口袋上摸出一个烟草卷和火机,点燃了,含在嘴里吸了两下,他露出那口大龅牙,无奈地说:
“没办法,不过也真是,浪费了这好不容易偷来的麻醉剂。”
兰晴拔出黎沃太阳穴旁的那枚小针,捏着尾部,仔细打量道:“这东西……你从哪儿偷的?”
鼠耳“嘿”地笑了一声,颇有骄傲道:“白阳城里。这玩意儿厉害着呢,以前是子弹型的,现在改成针了,对边缘人就是让他睡上一觉,对白阳人……你猜怎么着?能至少麻醉记忆脑四天!”
兰晴狐疑地说:“这好东西被你偷到了?”
“兰晴同志,你这是不相信我的技术了,”鼠耳大口吸了两下烟草卷,吐出浓浓的烟雾,说,“白阳里城有个暗道,我年轻时天不怕地不怕挖的,牛逼不?哎告诉你,那里的人都他娘是看天走路,地上掉了金子都不看一眼,蠢得很。”
兰晴没想到他还有这等本领,刚想同他深入聊聊,鼠耳就开始翻腾黎沃的抽屉柜子,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个塑料袋,将想拿的东西都一股脑地塞进里边,脸上没有丝毫羞愧紧张,反而坦荡极了。
兰晴用脚踢了他一下,皱眉道:“哪有偷东西偷到后辈身上的,你这坏毛病在队里收收吧。”
然而鼠耳置若罔闻,他再将黎沃桌面上的一份手绘地图塞进包里,随后又东翻翻西找找,搜出一小沓看起来许久未动的钱,往指头上吐两口唾沫,手法熟稔地清点了下,“啧”了一声,但还是将其塞进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