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贤的脸瞬间黑了下去,她往前走了一步,说:“我家的狗,轮不到你他妈说吧?”
“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说?有本事你也把黎沃送进工厂啊……噢哈哈哈,我忘了,那疯狗已经十四岁了,比不上我家六岁的金贵了啊哈哈哈。”胖女工哼哧哼哧地笑着。
“是吗?你觉得你自己很高贵?”田青贤双手抱胸眯着眼睛。
“我比这间工厂里的每一个人都要高贵。”胖女工斜嘴一笑。
——把自己的孩子压在同龄人的最底层,剥夺孩子的自由与寻找兴趣的权利,踩着孩子的头颅登上顶峰,这就是高贵?
田青贤冷笑一声。
“怎么?没得否认吧?你们一辈子也攀不上我这种地位,一辈子获得不了我这种权利,一辈子都要与煤灰近距离作伴。”
田青贤缓缓走上前,握紧了拳头,黎响皱着眉拉住了她,却被她一把拍开——黎响这才意识到,朽木儿子黎沃那莽撞冲动又不顾一切的性格到底是学谁的了。
胖女工依旧陶醉在自我的“高贵”中:“对,除了你们,还有你们的儿子,还有你们的孙子——永远都爬不上来,接受我的俯视,接受我的施舍,接受我的怜悯!”
黎响揉了揉眉心,他想:
完了。要丢工作了。
田青贤一拳打中胖女工的脸,喷出来的鼻血沾了她一手。出手的瞬间她想的不是工作的升降得失,不是地位高低与否,不是一直以来的压抑愤怒,而是:
怎么有边缘人活成了白阳人的样子呢?
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
黎沃一个急刹车,气喘吁吁地看着正手忙脚乱收着衣服的魏贤,小胖墩朝他扬了扬头:“哎老大,来得正好!来搭把手,帮我搬一半衣服!”
黎沃快步上前,握住他的肩膀,左看右看确认没有受伤后长舒一口气。
魏贤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他说:“……干嘛啊?哎听到没,帮把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