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阳城上烈阳高照,人们走在街道上开心地聊天,调皮的儿童扑倒喷泉里去捡反光的硬币,花香沁人心脾、鸟鸣悦耳动听,白阳旗在庄园前随风飘摇着。
庄园内灯管刺眼,奈保子趴在笼底微弱地呼吸,乔霖跪在地上大声呼唤着女仆的名字,血酒腥臭浓稠、钟表滴答转动,白阳旗高挂墙上方一动不动。
奈保子恢复一点意识,她见是乔霖,便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用几不可闻地声音说:
“杀了我。”
乔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焦急地道:“你快说‘你要活下去’!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你有活着的权利!”
女人在一旁冷眼看着,说:“乔霖,你别忘了,她的家族被白阳高层所杀,要是她想杀了你麻烦就大了。”
“杀了我。”
奈保子再次重复了一遍,乔霖使劲摇着头。
女仆的声音太小,女人听不清楚,她问圣英:“她要求什么?”
乔霖猛地抬起头用渴求的眼神看着圣英,圣英避开他的目光,略作迟疑,后说:“奈保子请求杀了她自己。”
“满足她。”女人冷冷地说。
“等一下!等一下!她不是这么说的!母亲,她想活下去,她是可以好好活着的!”乔霖的衣袖沾上奈保子的血。
圣英举起手,枪口对准了奈保子的头部,手指微微弯曲。
与此同时,奈保子凝视着乔霖,说了一句话。电光火石之间,乔霖一咬牙,把头往通了电的笼子上撞去!
“关电!”女人失声尖叫起来。
…………
乔霖陷入深深的黑暗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无限次地解构,再被无限次地合成,所有的记忆像水一样,居无定所地流来流去。
恍惚间,他看清了奈保子的脸,他伸出手想抓住什么,没想到还未触碰一切都成了碎片。
白阳人奈保子在五年前来到庄园内照顾乔霖,温和的笑容、细致的照料,她的存在让天生缺少母爱与父爱的乔霖感受到了一点温暖,让冰冷的庄园有了一点家的感觉。只有在奈保子那里,他被当作一个需要快乐和美好童年的孩子,而不是“白阳与家族的骄傲”。受了伤有人包扎,想吃不符合日常餐的雪糕有人会偷偷帮他买,甚至任性地想要听听白阳诗报上的句子,也会有人念给他听。乔霖在她的身上学会了温和与善良。
每次从边缘城被抓回后,奈保子的存在成为了他愿意待在白阳的唯一念想,可如今连这个都要剥夺,乔霖不知道他还剩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