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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獍徒 清金钩钓 1402 字 2023-04-05

虞骁接了令,在国丧中出了郑都。

虞骁沿着沧江东下,船行至中游靠了岸,举目望去,赤地千里,哀鸿遍野。

平襄路的驿站早没了人,只剩下几匹瘦马还被关在马厩里,虞骁给它们添上草料,待它们饱腹后解开了拴马的缰绳,主副马轮换,星夜兼程地赶着路。

定安府城门大开,烽火台上的胡人守备喝得酩酊大醉,让虞骁轻而易举地入了城。

谢怀御已足足五天不吃不喝了,他藏在柜子里,脱水晕了过去,醒了就昏昏沉沉地发着烧,然后脱水得就更为严重了。

母亲的尸体在离他不足三步远的位置,只要他推开柜门,就能看到斜穿过母亲腹部的狼牙大刀。

可他不能推,乌契引水来淹定安府时,母亲就带着他将房屋上所有空隙都堵住,险险捱了过来。大水退后,满屋的水渍,母亲才说过要将水渍都铲掉,外院便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

母亲慌里慌张地四下查看,将谢怀御塞进了角落的柜子里,对他说:“不管听到什么响动,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嗯。”谢怀御乖巧应了,问她:“那你呢?”

“我,”母亲朝他挤出一个笑容,说:“我有地方去,别问了。”

“好。”谢怀御说:“那你快一点哦。”

母亲抱了抱谢怀御,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而后关上了柜门,挂上了锁。

她长呼出一口气,平静地向门口走去。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藏了,于是她不藏,她要用自己的生命赌一赌儿子的希望。

谢怀御在柜中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他猜到了那是什么。他死死捂着自己的耳朵,嘴唇被他咬出血来,泪水沿着下巴无声滴落,洇湿了尚未干透的木板。

谢怀御眼前漫上黑暗,待到外面脚步声走远,他终于扛不住,昏了过去。

虞骁绕过满城巡逻的胡族,摸进了萧成棠安置谢居衡妻儿的院子,一间一间搜寻起来。

全都空无一人。

虞骁稍作思索,又返回了其中一间,敲了敲高大的柜门。

谢怀御猛地惊醒,是谁?

虞骁贴近柜门,小声说:“我奉了摄政王的令来接你离开的,你若在里面,便出个声,我来开了这柜子。”

谢怀御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