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御微恼:“你想宽恕他自己安排了就是,何必来问我。”
萧寻章唇角微勾,说:“不,我也记仇。”
小吏战战兢兢地听着两人谈话,问:“王爷,还念吗?”
萧寻章看向谢怀御:“还想听吗?”
谢怀御想了想,问:“乔格如何了?”
萧寻章思索一下,报出一个名字,让小吏在名单上找是否有此人动向。
小吏往后翻了几页,答说:“王爷,发还原籍了。”
萧寻章“嗯”了一声,对谢怀御说:“过了年关,应当就要随他父亲离都了。”
谢怀御似有犹疑,说:“其实那日我并未与他起冲突。”
“这与你无关。”萧寻章说:“他父亲是个不事差遣的禄蠹,顺手清理门户罢了。”
谢怀御应了,说:“我没有想知道的了。”
萧寻章对小吏说:“折子留下,回去复命吧。”
小吏告退后,萧寻章问谢怀御:“感觉如何?”
谢怀御退后几步,向萧寻章作了个揖,说:“多谢义父,此刻只觉得身心舒畅。”
“这会儿倒是叫得痛快。”萧寻章哑然失笑,问他:“茶艺学得如何了?”
提到此事,谢怀御答得更恭敬了:“回义父的话,已可以出门了。”
萧寻章看着谢怀御将茶具依次在面前排开,按步骤泡上了茶。
谢怀御将茶奉到萧寻章面前,道:“义父请用茶。”
萧寻章接过来浅呷了口,点评道:“确实可以出门了,出去玩吧。冬至记得留空。”
大雪落了半旬,冬至到了。
郑都南郊,九九八十一高阶龙尾道,上有宝华石回圜相衔,正是祭神天坛。
天坛北部是攒尖金顶高殿,殿中央是香樟木制的牌位,描金宋书的“昊天上帝之神位”两侧,贴着旋身侍驾的双龙。绘有山川锦绣的花屏夹之,前是摆有太牢的桌案,上有香炉待燃。
幼帝不知事,国师代为跪坐于牌位前几掷筊杯,请来神示“风调雨顺”。太后带着幼帝伏身参拜。诸臣紧随其后躬身行礼,三拜九叩,传来山呼震彻凌云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