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别扭的感觉又上来了,谢怀御感觉自己承了他的好意,应当欢天喜地地应下。然而他犹豫半天,终于轻声说:“我不介意。”
萧寻章听出了不情愿的意味,他笑道:“不介意啊?那叫声义父来听听。”
“义”谢怀御“义”了半天,没“义”出个下句,他对上萧寻章满是调笑意味的眼瞳,大喊一声:“萧寻章!”
萧寻章一掌拍上他的肩:“这才对,想叫什么就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做什么。行了,去让她们重新布菜。”
萧寻章难得在府中用膳,还是同谢怀御一起。下人们自然不会那么没有眼力真的只是撤下席去热一热,还是重又开火做了一桌,再来为他们布上。至于那撤下去的一桌,王爷慷慨,素来是赏了下人的。
萧寻章平时一副不拘小节的做派,吃饭时却斯文得很,安安静静的,几乎没有声响。谢怀御梳理着思绪,想起事来问他,还没开口,看到萧寻章细嚼慢咽的样子,总觉得会被教说“食不言,寝不语”,于是欲言又止。
待到吃完饭,萧寻章起身,谢怀御踌躇着是否要跟上去,就看到萧寻章放慢几步,回头问他:“还有事?”
谢怀御忙答说是。
萧寻章说:“那跟我来吧。”
用过了晚膳,在正厅暖了许久,谢怀御跟在萧寻章后头,再次穿过长廊去到书房,竟觉得没有先前寒凉了。
萧寻章仍坐到案桌后,让女使为谢怀御斟了茶置于侧榻的小几上,对他说:“坐吧。”
谢怀御厘清头绪,开口问道:“你说我可以差遣你的人,那虞虞指挥,他们都说是你的人。”
“哦,他啊。”萧寻章说:“他确实是我的人,事实上,朝野上下都知道我曾在枢密院经营日久。”
“那他怎么”谢怀御没说完,他知道自己理亏,其实并不想重提话头。
萧寻章笑道:“你运气不好啊小朋友。我同枢密院上下都打了招呼,让他们见到你多加照顾。若是别人,今日就直接送你来我面前,让我亲自教育了。虞骁嘴上世故通达,办起事来只认死理,谁家子弟碰上他,都是去枢密院听训的命。”
“你该庆幸今日是虞骁带走你。若是送来我面前,可不是听训那么简单。”
谢怀御并不想应这句话,他继续问道:“那晋王是太后的人吗?”
“晋王不是。放心吧,他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被利用了。那个邓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