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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獍徒 清金钩钓 1395 字 2023-04-05

他躺回床上,迷迷蒙蒙地搂着黄团子嘟哝:“你就叫春信吧。”

大郑的文武百官循旧例,卯时早朝。

本朝的政事格局相当别开生面,堪称前无古人,后萧寻章暗嗤:还是别有后了。

小皇帝年幼,贪玩又贪睡,在龙椅上睡着还好,若是闹腾起来,实在有失皇家威仪。因此自元和元年至今,朝廷上下对着空荡无人的龙椅议了四年政。

皆因玉玺的事,龙椅后头设下垂帘,太后坐在其间听政。

自踏上丹陛第一日起,萧寻章就慵懒地靠坐在龙椅右下首的太师椅上,似是八风不动了很多年。无论朝堂争执如何激烈,他永远顾自支颐。诸臣只能窥视到他的侧颜,难以揣度的威压之下,再惊艳的美貌也只会带来震慑。

本朝官员体系过于庞杂,以至在有些机构中显得繁复无章。或许是无心之失,但丞相的地位切实因此尴尬许多。幸而因先帝榻前特意的嘱托,陶道常仍位居百官之首,得人称作一声“陶相”。那么自然位列群臣前,与萧寻章仅仅丹陛距离而已。

往前数一二百年,前朝风雨飘摇。世家豪族盘踞各路,才俊辈出。天下珍珑,纵横捭阖之间,且由得这些封侯拜相之才相与交锋,不拘正统与野路,热闹得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此种境地下,[太][祖]帝乱世称王,听着意气风发,实则他以合纵谋定乾坤,亦忧着他人以连横相抗。

根深蒂固的世族成了[太][祖]帝的心疾,然而刮骨疗毒的伊始,他便溘然长逝。

及至先帝萧成棠继位,他的皇后身是望族嫡女,一路扶持他稳坐江山。大郑朝再次与世家名门水乳交融,背后是盘根错节,密不可分。

朝上具是高门贵公子,连日来竟为了几处田产争论不休,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1]。

萧寻章心如明镜,知道是在借题发挥,但他不在乎世家如何争权斗法。能在眼皮底下斗,说明无非又是世族倾轧那些事,他才懒得搭理。

太后整日只知吃斋念佛,世族的事,她素来不插手。或许是经昌府盛氏嫡女的太后垂帘掌印,此事已足够分量。

陶相或许想解决争端,可惜御史台处处挑他的刺,如非必要,他也实在不愿轻举妄动。

且由他们争去。

谢怀御回笼觉醒,听闻有客人造访,正在园林赏雪。

仍是碧桃为他引路,一路上同他介绍了来人身份。

来人是晋王萧成棣,嘉弘帝膝下拢共三子,先帝、楚王,而后便是他了。他齿序最幼,却同先帝感情甚笃。先帝临终前召了太后、楚王与陶相在榻前,皆是交代政事。偏又另召了他,特特拟了封号安排了府邸,对幼弟的回护之情,真是羡煞旁人。

碧桃感慨道:“晋王离宫另立府邸时才十二岁呢!比我们王爷还要早。他只比你大两岁,你们兴许能玩得到一起去。”

“他只是来玩的?”谢怀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