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烁也听到了,他知道他们很可能等不来出去的那一天,于是在一家穿着贵气的人来到南岛时,他恳求他们把妹妹带走,他以为南岛是另外一个疼痛的孤儿院,有人要,就可以不用再留在这里,于是他说自己不健康,跪在手术楼冰冷的地板上求他们带走金灿,幸好,他们愿意了。
金灿被带走的第一年很暴躁,趁明家在本家过年时候跑回南岛,她害怕那儿,但她哥哥在那儿,在她闯进熟悉的大楼后,看到了完全变样的哥哥。为了让身体高频造血,金烁被大量喂食食物、药物,激素让他肥胖臃肿,但身体更加虚弱,他好像完全变成一台造血机器,浑浑噩噩躺在雪白病床上,他叫着爸爸妈妈,叫着金灿的名字,但谁也不认识了,金灿摇他,哭着喊他,却在他掀起的衣服下看见蜿蜒的血疤,医生已经不只要他的血了,她的哥哥被割走了脏器。
金灿很快被南岛的医生赶走,她是明码标价被卖出去的,他们自然不会动她,金灿被明家的人强行带走,但她没放弃,几个月后又找机会跑了出来,在南岛的对岸目睹一场海难,救上来一个叫陆俊的人,陆俊和她何其相似,弟弟陆杰和金烁一样被挖走肾脏,和南岛二十余人死在出逃的船上,金灿问有没有见过她哥哥,陆俊点头说见过,那个神志不清肿到失调的男孩,最后被抽干了全身的血液死去,尸体被加工后放入三层的观赏水箱,永远地困在那里。
看完这张纸的众人心里都如冷雨贯入,几位领导面面相觑,刘杰深吸一口气,和于顽对视一眼,于顽叹气,看向桌对面还在不停写着的金灿,像是在赶时间一样,不用他们问,把后面复仇的合谋、准备及实施过程全部写出来。
金烁的悲惨离世让金灿心里深种仇恨的种子,在那一刻,金灿再也说不出话来,奄奄一息上岸的陆俊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位逃脱者还没能力撼动罪恶深重的南岛器官贩卖组织,但他们日夜在心里焚烧的仇恨必须要有发泄之处,金灿的所有苦难从拐卖开始,在被明家形同软禁的情况下,金灿查到了靖宁和南岛交接的人贩子,同样也是拐卖吴小伟、流浪儿和陈招弟的三人,痛苦的仇恨有了奉装的容器,惨烈地屠杀悄然开始;而同伙陆俊将仇恨归结于同样罪恶的买家,四年来探查信息发现了环环相扣的内部介绍链,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强盗,都该死,终于在能凑齐这些人的游轮宴会上,借助金灿的帮助了却自己的仇恨。
这场长达五年的复仇终于以靖宁四个人贩子死亡及36位买家坠海结束,漏网之鱼屈正的出现,才将接过解决余孽担子的主使金灿引出来。
‘杀了靖宁四个人贩子,也是他们的愿望,如果我有能力,我会杀掉所有人,剖腹的手段,除了复仇外也是在引导你们去查南岛,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但我听说罪魁祸首医师还是跑了,只要他还在,就会有下一个南岛。’
刘杰:“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报警?”
金灿看了上席的领导们一眼,鄙弃地笑了笑,‘报警了你们会杀了那些人贩子吗?那些换器官的达官贵人你们会让他们坐牢吗?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痛苦地死去,而那些人能得到什么惩罚呢,警官?’
‘所以我要自己动手,我要他们,感受和我们一样的痛苦。’
金灿气息不稳,放下笔大喘着气,高行接了杯水递过去。
事实已经基本确定,刘杰开始问谋杀实施前后的细节,第一个问题是明家是谁在支撑她的复仇。金灿脸色变了变,提起笔来半天没落一个字。
于顽看着她的动作,喊了声;“金灿,还好吗?”
金灿额头冒出汗,眼中的白纸开始晃虚影,握紧笔写:‘我偷的明家的钱,在暗网上联系杀手,只需提供杀人要求,杀手会照做。’
刘杰看完,这一份和他们已知的信息有出入,而且和前面详尽的阐述也不大相似,刘杰又问:“你是如何收买刘关河,将徐利和张兵杀害后,又是如何抛尸的?被挖走的脏器在哪里?我们需要你提供杀手的信息和…金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