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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不绪记得初中暑假在奶奶家见过邻居请神驱邪的场面,偌大的小院子里布置了纸扎的小人,盛有贡品的坛子,看不懂的符咒以及被一个被黑袍道士挥舞在空中的拂尘。据说是他家的老人鬼上身,每天神神叨叨的讲胡话,总说梦见有个小姑娘掉到井里淹死了,还非要跳下去找,最后甚至演变成有人要谋害自己为小姑娘报仇,每天担惊受怕,不到一年就瘦的只剩下一层老皮。

但是那口井已经荒废数年,上面压了块巨石,怎么可能会掉进去人,所以自然没有相信那老人的话,他家人宁愿说是鬼上身也不愿意送进医院检查,只因为镇子上的医生说了句,“他这是典型的被害妄想症,需要很大一笔治疗费。”

在驱邪仪式结束后,老人可能伤了元气,没多久犯了心脏病死在家里,就这样事情过去十年之久,直到镇子拆迁旧井拆除,人们这才移开上面的石头,竟发现井底淤泥下面有一具森森白骨,经过dna鉴定,这具白骨属于一位年仅六岁就通报失踪的小女孩。

没想到井下真的有死人,这件事成为爆炸性新闻传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最后谣言愈演愈烈,直到警方通报了案情结果才得以平息。杀害小女孩的凶手正是那个老人,他在中年时故意杀人又抛尸在井中,井上的石头也是他放的。从那之后他每天都活在恐惧中,生怕东窗事发,一直害怕到自己有了精神病,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这才无法善终。

顺便一提,这是和不绪办的第一个案子。

回到现在,他望着对面大快朵颐的祝安屿,感觉自己要问的问题乏味又枯燥。他确实先入为主的把祝安屿和那个老人联想在了一起,只不过两人又有所不同。具体不同在哪里,可能是祝安屿脸上从容不迫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孟旭言语带着几分意外,他坐在和不绪旁边,也就是祝安屿的桌子对面。他们刑警只有在公务才会穿警服,私下走访办案全都是自己的衣服。虽然三人穿的都是深色系,但庄睿那小子的灰色卫衣一点也不正经,其他人也没有警察的元素,不容易猜到他们的身份。

欧阳霍说精神病人突然面对警察可能会有应激反应,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进行问话,没想到对方竟然先认出来了,这点是很有意思的,难道说祝安屿一早就知道警察会来找他吗?

“因为你们像审犯人一样看着我。”祝安屿吃饱喝足的抹抹嘴,欧阳霍则守在旁边收拾盘子。

“可能是你误会了,我们今天来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可以,请问。”

孟旭与和不绪对视一眼,他们身后的庄睿偷偷打开录音笔开始记录。

“你认识这个人吗?”和不绪向前推过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留着中长短发,笑起来脸颊有两个酒窝的女人。女人姿色美丽,成熟中带着些许俏皮,像是一个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