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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半个小时前刚从梦中醒来的祝安屿正坐在床上发呆,准确来说他是在等待护士推早餐过来。这里七点准时开饭,今天早上吃的是清淡的咸粥和油条,反正墙上贴的食谱是这样写的,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本来应该准点过来的护士并没有如期出现,这让祝安屿内心焦躁,他双手紧紧攥住被子,试图压制理性的冲动。他不在固定时间用餐就会浑身发慌,甚至会产生更严重的幻觉进而演变为自残或破坏物品。

所幸大约过了20分钟,在左侧透明隔断外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祝安屿双眼明亮,但看见来者后瞬间暗淡下来。今天给他供食的不是平时的护士长,而是欧阳霍医生,还有最重要的,他并没有推着餐车。

“抱歉啊安屿,今天我们要换个地方吃饭了。”欧阳霍保持着微笑进入房间,祝安屿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握着一瓶输液液体,这药瓶很眼熟,祝安屿一眼就认出是镇定剂。

“今天有什么新闻吗?”祝安屿自觉伸手让他扎针,嘴上问着他每天在早上都要问的问题。

“不知道算不算,所以我先不告诉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欧阳霍熟练的将止血带缠在他的手腕上,待针头插入皮肉,便将瓶子挂在了一旁可活动的挂杆上。

“为什么要输镇定剂?”

“理由同上,”欧阳霍回答的简单干脆,他偶尔会耍些这样的小花招,“走吧,我们上楼。”

祝安屿从床上下来,顿感双腿瘫软无力。其实他从昨天就浑身难受动弹不得,所以一直到中午12点才醒过来,连续两天没有按照生物钟起床也属实罕见,只是没有想到今天的劲儿还没过来。

欧阳霍好心上前搀扶,却被祝安屿抬手拒绝。他扶着输液杆一瘸一拐的行走在走廊,很快站定在白色的安全通道门前,此时的大门被打开了条缝隙,门后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金龟子。”祝安屿冲着那边方向喊道,可惜没有得到回应。祝安屿挑了挑眉,脑海中回忆起那条漆黑的巷子,觉得自己的爱犬肯定也很孤单。只可惜电梯门已经被打开,祝安屿没能确认爱犬的模样,就被欧阳霍推着进入电梯。

“叮--,四楼到。”随着电梯的温馨提示,欧阳霍领着祝安屿来到了位于四楼的公共休闲厅。

这里的大厅四面通透,正中心设立了两座吧台,当然没有售卖酒,顶多是些果汁牛奶茶一些没有害处的东西。这里主要是家属和患者会面闲聊的地方,所以几乎每个年龄段的人都有。今天又是周末,来探病的人比以往多上不少。

祝安屿的到来成功赢得所有人瞩目,原因就是他那张令人羡慕的脸蛋。他长期待在地下,皮肤相较弟弟更加白皙嫩滑,是毫无健康可言的肤色。他的头发天生浅褐,表情忧郁寡然,若不是他尚在行走,恐怕会以为是高级服装店的人偶被推了出来。他正如绿岛公共电视机里播放的天使形象一样,纯洁的净化了每个人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