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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本该是高考的季节, 魏允被保送了学校,不需要参加,于映则没机会参加。

葬礼过后的那段时间, 所有人都过得很浑浊,魏允眼睁睁看着于映一点点萎靡下去,白天无意识流眼泪,晚上浑身痛到痉挛。

每次于映痛,都会把自己嘴唇咬得稀烂,魏允死死看着眼白充血,他突然掐住于映的脸, 把手塞进于映嘴里。

于映怎么可能舍得呢, 嘴张得大大的,唾液不断在口腔内分泌, 顺着嘴角流出来, 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已经通知过了, 但于小姐还在国外……医院那边需要家属签字, 只能是陈小姐签……’

‘如果不是你们多管闲事, 我早就死了解脱了, 根本不用受这些罪,活着就是受罪……’

‘十分抱歉……尽管事发第一时间就采取了措施,但依旧没能来得及,如今,患者已经没有意识了……’

‘魏允,我该怎么办啊,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于映呜呜咽咽地哭,双目已经痛到发胀,脑子里声音很多,不断放大,让他害怕到每一个毛孔都在收紧,舌尖使劲将魏允的手往外抵,揪着魏允衣袖的手指用力到发白,颤抖着说:“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魏允双臂支棱起上半身,将于映困在自己与床铺中间。

眼看着于映已经没有办法呼吸了,胸脯因为大口喘气,上下起伏得厉害,却只有出没有进。魏允闭上眼,再次度睁开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扣住于映的脖子,发了狠地咬他。

温热和疼痛从一个点蔓延全身,心像是被一只手牢牢握住,然后用力挤压。

口腔早在之前就被于映自己咬得稀烂,没有一处是好的,在这个充满血腥味的吻里,于映一遍遍叫魏允的名字,声音嘶哑而哀伤。

浑浑噩噩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没有任何意识,于映只知道,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家里了。

又或者说,他们离开了一直生活的那个城市,来到了三年前,中考结束出来旅游的地方——海南。

这里的气温比三年前更炎热,晚上也更冷,魏允买了椰子水,于映低头喝了一口,没尝出什么味儿。

“还喝吗?”魏允又往前送了送。

于映摇头:“不想喝。”

夜晚的海风吹得人晕乎乎的,魏允背着于映走了很久,海滩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回酒店时,他们又路过了陈哥烧烤,还是原来那个老板,上身穿了件灰色背心,下面一条黑色短裤。

“过去吃点东西吧。”于映说。

魏允应了声好,带着他找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