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庆脸埋在他胸前,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动也不动。
第五傲天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把人连着被子又搂紧了几分,拿自己柔软的里衣袖子擦了擦他腕子上磨出来的血。
“主子他……”
萧安庆意识到他是在说兄长,抬头看他。
第五傲天叹了口气,“当是故意的。”
把他支走,去他屋里搜查,这是知道了什么,又怕误会了他,想出来的折中的法子,多半是赵泽安的主意。
萧安庆眼尾沁红,瞪着第五傲天,轻声道,“我恨你。”
第五傲天神情波澜不动,恍若未闻。
萧安庆却又突然凑上去在第五傲天唇上亲了一下,贴着他的唇开口,声音恍若蚊呓,“谢谢你。”
第五傲天在哥哥推门的那一刹那破窗而入把他抱了出去,若非如此,他此刻只怕已与兄长面面相觑,与赵泽安相顾无言。
被第五傲天所缚乃他技不如人,没甚么好说的,但既然是哥哥有意支开,赶回来定是万般不易,他感念在心。
第五傲天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么做,他时常觉得萧安庆想法迥异于常人,他心里有一套自己处事的准则,他有时极度残忍,有时又万分天真,有时睚眦必报,有时又恩怨分明。
第五傲天突然觉得心里很空,只有他自己知道,缚着萧安庆,不是出于报复。他没有那么无聊,犯他者诛之,他玩不来那一套虚与委蛇。只有对萧安庆,他心里很矛盾,不知该如何是好,才会左支右绌,难以抉择。
可是此刻,听着那人语调里压不住的惊慌,想到他或许眼尾泛红的模样,第五傲天突然有些后悔。
他清了清嗓子,“你的琴,还是只为那人而弹吗?”
萧安庆愣了一下,不知何意。
他千里迢迢来到江城,只为了阻那人成婚,想来也着实不必再问,这人也是极长情了,不过年少心动,便执念半生,第五傲天叹了口气,把人轻轻放在地上,脱下外衣给他穿上,“你走吧。”
萧安庆多日脚不沾地,有些踉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突然想到什么,眼神沉了下去,他看着第五傲天,哑声问道,“要我付出什么?”
第五傲天当日脱身,付出了一双眼睛,如今想来便是要他自断一臂,也不无可能。
第五傲天轻轻一笑,他极少笑,原来笑起来竟是这般……萧安庆看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