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
第一次听到从这个人身上发出的声音,尽管只是咳嗽,还是很稀奇,辰北抬起头,看到时析咳得快接不上气。
“没事吗?”他疑惑起来,不会这家伙不会喝酒吧……
时析猛地摇头,强行使自己平复了下来。
这一袋资料准备得非常细心,不管是五年前警方的调查过程还是走访问话的所有原件复印,一字一句又没有漏下,辰北深吸一口气,快速地翻阅起来。
“辰西是个怎样的人,有的时候我也不清楚。”
人物资料上辰西的证件照清晰干净,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让人有种他在微笑的错觉,他永远停在了这个年龄,再也不会长大。
“在家人面前,他听话,孝顺,有的时候爱撒娇,能和父母聊天聊很久,爱听音乐,也爱看书,时不时地去跑个美术展览,或者是爬山,他总是不会闲着,业余生活也很丰富。”辰北翻动纸页,“高中之后,他跟我说他恋爱了。”
时析抬起眼。
“从那以后,也许是因为我课业也开始忙起来了,我们的接触就变少了。”辰北拿过自己的酒杯,猛灌了一口酒,“可以说,我对他不管不顾了三年。”他又抓了把自己的头发,把其中一张单子拿了出来,“而在这三年,我连他得了抑郁症都不知道。”
病例本上清楚地记着辰西第一次就诊精神心理科的时间,2010年11月15日,诊断结果为重度抑郁症。
“第一次诊断结果就是重度抑郁症,那一年的圣诞节,我们还通过视频电话,我什么都没看出来。”辰北用一只手撑住头,“元旦末,我还去找过他,我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抑郁也好,狂躁也好,完全不懂,有的时候我想如果是现在的我,是不是就能看出什么来。”他绝望地摇摇头,“不,就算是现在的我,也看不出来,他是铁了心地不想让我知道。”
辰北伸手,又打算去拿酒杯,时析抢先他一步拿过酒杯,皱着眉头快速地把里面的酒全部喝完,他又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喝完,杯子连带酒瓶一起拿到了厨房。
辰北怔在原地,他本以为骗骗时析应该很容易,没想到自己的焦虑已经表露无遗,待时析重新坐下后,他抱歉地笑了笑。
“辰西的发病一定有原因,他为什么会得抑郁症,为什么会跳楼,又和汪烨,和现在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他把一张纸放到时析面前,“我可以用侧写的方式去猜测一位犯人,同样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分析我的弟弟,在此之前,我需要把他完全置于自己的亲人之外,而当做一个陌生的人来对待,而你,就是最好的倾诉者,现在我需要最大限度地去还原当时的案件,很遗憾的是,因为应激创伤的治疗,我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
他把一只笔递了过去,时析愣了愣,接过了笔。